屋内光线不太好,阳光被封闭的窗户隔绝成多个光点,投射在格外干燥的地面上。
一打开门,男人咳嗽的声音更大,甚至还混着几分胸腔震动的低鸣。净染抬眸瞧去,内寝的床上正躺着一个身影。
身影背对着她,一瞬让她感到有点陌生。
这是....江慕辞?
她几乎下意识摇摇头,觉得很荒唐。江慕辞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那般明艳的样子,不可一世嚣张,何时成了这副模样?
床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份半干的药碗,清晰可见里面的药渣。
净染倏然捏紧手,站在门边处唤了声:“江慕辞——”
......
躺在床上佝偻着背咳的剧烈的男人在瞬间僵了身。她瞧不见他过多动作,但能从他颓废地从床上撑身起来窥见一二。
慌乱。
他慌了。
净染上前两步,又唤了一声,然而这一下得到男人强烈的阻止:
“别过来!”
江慕辞几乎用尽全力从床边扯过一床被子来将自己蒙个透彻,声音带着颤:“你....离我远点!!”
净染停在原地。
眉心一拧,她问道:“你,这是染病了?”
“咳咳咳,我说了什么话....你不听是不是!本王好的很....咳咳,你赶快走!”
“江慕辞,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若你真的染病了说一声便是,何必自己躲起来!!”
“净染!本王....让你走!”
“真是麻烦。”
她心想何必呢,他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过去的,有病便治,将自己搞在这种什么人都不知的地方,可怜兮兮的,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她心思坦荡,上前一步便揪住被子一角将之掀开,在江慕辞震惊中她坐在床榻上。
男人心一急,用手捂着嘴,咳得满面通红。
净染问:“你生病几日了?”
“....本王让你......”
“行了,我不也不问你,这是汤药么,你喝了还是不管用么?”她一指桌上药碗,拿起凑=在鼻间闻了闻,这味道,够苦的!
目光不经意看到落在地面上的药方。
看了一眼:“这方子管用么,我再给你去抓几副吧。”
“.......”
江慕辞这病发的厉害,他起初是吃了白庭舟的药方,奈何刚喝了几日他整个人便昏昏沉沉不能动弹,前几日还能起来给自己熬个药,出去走一走,这几日彻底不行,浑身半点力气没有。
他身上的红斑点越来越多,整个人还发着高热,瞧什么都是重影。
没法喝药便不能抑制,也造就了他越来越厉害。
若是净染没来,怕他真的是要折在这里。
男人眼眸微睁,凝着女子容颜,又没有力气说话,只攥紧了被角。
净染微微摇头。
这男人难得的弱的跟个鸡仔一样。
她善心一回,起身拿着药方出去,顺便将屋中所有窗户都打开。
“空气混浊也不利于病好,江慕辞,不是我说你,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男人没吭声。
他是因为冷,才将窗户都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