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隽双手揪着衣角,努着嘴跪下。
东离:“手伸出来。”
“父君...孩儿知道错了。”
小家伙知道他不该带清和出来,更不该没有看好清和让她乱动,但现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面子的。
莲隽扬起脸看着他:“父君...能原谅孩儿么?
“你说呢。”
东离手上突然多出一枚戒尺,站在隽儿面前说:“你身为上神便要守着天界的规矩,你可知随意一动会引起多大危害,凡世若因为你而造成伤亡,父君还要罚你!”
“...哦。”
莲隽乖巧的点了点头。
刚伸出的手心被东离使劲打了,小家伙用尽全身力气忍着疼痛,睫羽颤了颤,向相思求救。
相思在旁看着有点心疼。
这时,还很小的清和忽然走上来伸出一只手抓住莲隽。
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东离,似在说,不要打哥哥。
东离那第二下板子就这样停下。
清和还那么小,但却能主动护住哥哥,东离拧眉道:“怎么,连你也觉得父君凶?”
清和呀呀张嘴喊了什么。
现在的她还不会说话,只用眼睛望着他。
东离忽然放下戒尺。
睨了眼旁边的仙者问:“你且看看可受到什么牵连。”
“是。”
那人连忙查看游盘,回道:“禀帝君,所幸未造成大的震动,仅凡世天原寺附近有了震感。”
“可有死伤?”
“有一些...未造成很大的伤亡。”
东离又凝了隽儿一眼,“瞧你干的好事。”
莲隽将头低下。
此上天界的一段小插曲就这样恰好影响到江慕辞与净染。或许直到很多年以后东离与相思都不会知道这段。
他们....倒是间接帮了江慕辞与净染。
天原寺突发地震,皇帝很快便派官府的人来善后,江慕辞身为慕王亮明身份,成了主领。
净染未走。她帮完那些人后便坐在马车内等候,第一次心中有了几分担忧,不知....他如何了。
好好的簪沐节,两人过到了夜晚。
净染在车内睡了阵,听到外面传到脚步声惊醒,掀开车帘恰碰江慕辞要上来,短暂目光交汇。
净染问:“你忙完了?”
“你怎么没走?”江慕辞问,净染嗯嗯了半天,也未说出什么。随便找个借口:“就一辆马车,我走了你坐什么。”
“......”他笑了笑。
将身上来,伴随马车启程,江慕辞将目光看向她,见净染破天荒安静的宛如一个瓷物。
难得的很。
他在她身上打转,好奇的问:“你...这是不舒服么?”
“没有啊,我好的呢。”
“那怎么不说话了?平日里你话不是最多的么?”
“谁说的,我,怎么话多了?”
净染从未觉得自己话多,觉得江慕辞在污蔑她,声音逐渐大了些:“我不过是瞧你累了一天好心让你安静,怎么还不领情了,江慕辞,你就真的希望我不停说么?”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男人忽然问出这句话,将净染所有话语都噎住。
她蓦然...透过空气看他。
马车走在街市上,外面各种嘈杂声音与车内忽然的安静形成对比。净染也不知怎么了,就盯着他看了很长一会儿。
蓦地,她意识到什么。
抬脚利索的踢了江慕辞一下,声音没好气说:“你想的美吧。”
“.......”
他被她踢的微疼。
然唇边却勾出一丝笑。
待两人到了王府,她先下来,江慕辞在后,然她却瞧见这男人很轻微的捂了下背部。
几乎不可闻的动作,让她心中有了想法。
深夜。
江慕辞独身在寝房中,将衣衫全部脱下,艰难的抬手抚了下后背某一处。
他不是没受伤,而是这一天到处在跑,他一时忽略了伤。
直到刚才全身松懈才感受到疼痛,下马车时弯腰用力过猛,稍微有点岔气。
他站在屋内镜前看,那受伤的地方恰是在背脊处,他一人够不到。
他这人被伺候惯了,若照往常这样的伤他早唤一帮人来上药换药,决不能让自己难受。
而今,他自疫病后整个人似有点变了。
府内现在还有一个她,若他大张旗鼓唤人过来,她住的地方离他近,定能听见。
兀自揉了揉头发,单独走到房间一处。
从桌上拿起之前相思给的药膏,他照着镜子看了半天,探手为自己抹。
“嘁。”
忽然一声惊了他,江慕辞猛地回头,见自己屋子一扇窗户微敞,一女子站在窗外只露出上半个身子。
江慕辞震惊。
净染身手矫健用手一撑便坐在窗棂上,她的身后是月华的光,身前则是屋内通透的光。
女子双手环胸说:“你累不累!明明受伤了硬说没有。现在又自己在屋内偷偷擦药...真不知道你咋想的。”
“...你......”
“麻烦的要死,白长了一张聪明脸。”
净染翻身从窗上下来,瞬间便来到他屋内。慢悠悠走向他后强硬从他手中抢过药膏。
她的手触上他肌肤。
“转过身!站好了!”
净染垂眼喊道。
两人面前便是镜子,江慕辞通过镜子看她,女子正认真的找寻到他受伤的地方,帮他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