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事一脸茫然的从滚动的梅花锁上收回目光望向洛老太爷,“老太爷?”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爷?”洛老太爷恶狠狠的瞪着贺管事,“我洛家的大小姐,是你一个管事能随意欺负的?”
贺管事愈发糊涂,“老太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洛老太爷指着差点滚进秋雁坑里的梅花锁,洛秋兰手上的二十四柱鲁班锁,还有婆子手上拿着的三个鲁班锁。
“这些鲁班锁,你怎么解释?不是你做的手脚?当真以为我老糊涂,被你蒙骗了?我就是想要看看,这戏,你能唱到什么时候?就是想看看你贺来庆,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老太爷,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贺管事顿觉乌云罩顶,他也不知道这些鲁班锁是怎么回事,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都解不开了?
“冤枉?”洛老太爷冷笑,不再与他废话,挥手道,“去吧,去杂工坊好好反省反省。三个月后,若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们洛家,可不敢留你了。”
贺管事委屈的看向众人,洛秋兰脸色沉沉的低头在摆弄鲁班锁,洛清依愧疚的垂下了头,手中还紧紧拽着大夫人的衣袖,大夫人欲言又止,终还是闭上了嘴。
贺管事苦笑,转身讪讪而去。
“你们也都给我记住了,”洛老太爷看向大夫人、洛秋兰等人,“只要我老头子还活着一日,就不许你们谁欺负欢儿。”
“祖父放心,谁若敢欺负大姐姐,我第一个不依。”洛清依率先附和洛老太爷的话。
大夫人心中不甘,恨恨瞪了眼洛清欢,想着刚才洛清依悄悄告诉她的鲁班锁有问题,剜了一眼洛秋兰也没再多言。
洛秋兰未置可否,“父亲,我还有事要做。”
丢下这句,她转身就走。
“你是死人吗?”洛老太爷瞪向大夫人,“种树这种事情,要欢儿一个大小姐去做?”
“是……”
“是什么是?还杵在这干嘛?赶快差人去种啊,欢儿喜欢桃树,你就该早早的找人帮她移一些桃树过来,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
洛老太爷根本不给大夫人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大夫人羞愤而去,他才又看向洛清欢,脸上顿时乌云散去,阳光普照,声音比这徐徐的春风都要和缓。
“欢儿,以后你母亲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就直接和她说,再不行,来和祖父说,祖父给你撑腰。”
“多谢祖父。”
洛清欢欠了欠身子,直起身子时晃了一下。
“小姐?”
被洛老太爷快速翻脸给震住的秋雁回神,丢了手中的铁锹,一把扶住洛清欢,“你没事吧?”
“欢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洛老太爷一脸关切,却没有上前。
“多谢祖父关心。”
洛清欢低垂着眸,抬手抚上脸颊,纤细的手指,肿胀的面庞,白皙的肌肤,红紫的伤痕,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祖父,我的伤有些痛,可不可以休息几日再和姑姑学习刻印?”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让人怜惜,半靠着秋雁的身姿,犹如被雨露压弯的柔枝,让人忍不住心底又是一阵唏嘘。
可惜了!
洛老太爷暗自感慨,满脸心疼的开口,“这事不急,你先养伤,养好伤再说。”
“多谢祖父,”洛清欢瞥了眼洛老太爷,极快垂下眼眸,有点无奈,又有点委屈道,“这几日,还请祖父莫让人来梅子苑,我谁也不见。他们都笑话我。”
“谁?谁敢笑话我的欢儿?”洛老太爷怒了,“你告诉祖父,祖父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