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身着玉涡色烟云蝴蝶裙的女子俏生生立在门口。
她脸上蒙着一方同色的薄纱,只露出一双清亮如秋水的眸子。
“大姐姐!”
洛清依唤了一声,拼命冲洛清欢使眼色,示意宣平侯、吴公公也在。
洛清欢却不看她,只盯着汗流浃背的吕管事。
“吕管事!你倒是快些,我就几句话问你。”
见洛清依被无视,大夫人怒了。
“大小姐!胡闹你也要分个场合吧?你看不到吕管事在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洛清欢好似没听到,瞥了眼洛老太爷,又看向吕管事,“吕管事!”
“吕管事,去看看大小姐什么事。”
洛老太爷发了话,转头一脸堆笑的向宣平侯与吴公公解释,“我看吕管事有些紧张,正好让他缓口气。”
吕管事何止紧张,简直是紧张的要死了。
宣平侯与吴公公再多说一句,他怕也要像宋巧匠、路巧匠一样被拖出去了。
他一脚轻一脚重的出了花厅,跟着洛清欢走到藤萝架下。
“大小姐,不管什么事,今日都不行。”
“你看,我这脸吓人吗?”
洛清欢忽的摘下面纱,露出残破的小脸。
“有点吓人。”
吕管事别开了眸光,就听洛清欢冷笑一声,“我脸吓不吓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小姐,是你问我的!”
吕管事回眸瞪向洛清欢。
洛清欢抬手将面纱戴好,“我说错了吗?我脸如何,与你何干?”
“我……”
吕管事气的说不上话来,转身就要走,却被洛清欢拦住。
“大小姐?你究竟要做什么?”
里面的鲁班盒已经让他焦头烂额、濒临崩溃,他实在没有心情与洛清欢在这胡闹。
“吕长冬!”
洛清欢的神色冷了下来,“我的脸与你没有关系,那鲁班盒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吕管事怔住。
“鲁班盒里装的是琼浆玉液,还是狗屎牛粪,装的是皇帝的玉玺,还是乞丐的饭碗,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机关师,你心里不想着机关、构造、卯榫,想什么呢?”
“你开始学习机关的第一天,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平心静气、屏气凝神、屏除一切外物!眼里、手里、心里,都只有你看到的机括。这些,你都忘了?”
“几句话就乱了你的心神,不用等他们砍你的脑袋,鲁班盒里的机关就能要了你的性命。就你这样,还想成为机关大师?”
吕管事仿若醍醐灌顶、拨云见日,涣散的眸光渐渐凝聚,看向洛清欢的眸光多了一分敬重。
“大小姐!受教了!”
洛清欢转身往花厅而去,清脆的声音洒落在身后。
“我要问的问完了,你忙你的。”
她进了花厅,冲宣平侯与吴公公福了一福,在洛老太爷身边站定。
吕管事随后进来,径直走向鲁班盒,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到鲁班盒上。
吴公公眸光微闪,“这缓口气就是不一样了,吕管事,杂家看好你呦。”
“打得开,重重有赏,若是弄坏了盒里的印……”宣平侯扫了一圈厅内之人,眸光落向吕管事,“他们都将因你而死。”
吕管事的手稳稳转到了鲁班盒侧面。
吴公公瞳孔微缩,转眸看向宣平侯,“侯爷,你这话就严重了,未必是皇上的印。”
“听送印的小内侍的口气,应该就是皇上的印。”
“若真是皇上的东西……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