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明亮慷慨,毫不吝啬的落在沐风院后院的竹林。
竹林葱绿茂密,竹身粗细相杂,竹叶挤挤攘攘。暖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
可这响声还是盖不过洛青沐此刻嘶哑的哀嚎。
“舞文,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拿个猪蹄吧!猪蹄!舞文!”
竹林旁的房门被拍的震天响。
舞文瘫坐在房门外,靠着房门,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公子,您再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下。”
“我坚持不住了,舞文,我叫你公子行不行?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砰!
砰!砰!
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从房内传出,舞文的眼泪如泛滥的洪水汹涌而下。
他转身对着房门也跪下,“公子,您别这样!别这样!我给您拿猪蹄。”
他踉跄着起身,就听身后洛青沐的声音又响起。
“你敢?舞文,别拿!千万别拿!你要是敢拿,我,我就弄死你,我、我……”
洛青沐剧烈的喘息着,又开始叩头,“我求求你,给我猪蹄吧,一口,一口就好,啊……”
“公子!”
舞文僵在原地,一边抹眼泪一边唤着洛青沐。
“怎么样了?”
直到洛清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舞文才回神,委屈巴巴看向洛清欢。
“大小姐!公子这回是遭大罪了。那劲一上来,他就不管不顾的折腾,砸东西,打自己,各种哀求。
可稍稍一缓和,他就又叮嘱我,千万不要心软,不要给他吃猪蹄。”
洛清欢幽幽叹息,看向眼前的竹屋,此刻,整个屋子都在摇晃。
“求你了,舞文,一口,就给我吃一口,我叫你爹行不行,舞文,我叫你爷爷,给我,给我……
舞文,千万不要,不要理我!舞文求求你……”
这情形,就好似有两个小人在洛青沐身体中打架,一个撒泼耍赖,打着滚的要吃阿芙蓉,一个躲在墙角,缩成一团,小声叫嚷,不吃不吃,不能吃。
“大小姐,”舞文又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快要掉出来的鼻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小姐!”
枕月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钱大夫。
“大小姐!”
钱大夫欲要向洛清欢行礼,被她抬手制止,她将手中的白瓷小瓶递给他。
“你瞧瞧这个。”
钱大夫接过,打开瓶塞,倒出一粒,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前嗅了嗅,用指甲掐下一点,放到口中品了品,眸中露出惊喜之色。
“这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个,大公子就能熬过去了。”
“钱大夫!这半月就劳烦你住在沐风轩,守着我哥。这药的药效你比我们清楚,你觉得该服用的时候就给他吃上一颗。”
“好,大小姐放心,就交给老夫吧。”
钱大夫略略沉吟了一下,“大小姐,老夫能不能问一问这药,你从何而来?”
洛清欢柳眉微挑。
“是这样的,”钱大夫赶忙解释,“老夫刚才察觉这药里有炮制的附子,正好老夫新研制的一味药需要,所以想问问大小姐这药从何而来,也好去买些炮制的附子。”
“回春堂!”
钱大夫一怔,“咱们云州城的回春堂?”
洛清欢点头。
“不对呀,老夫昨晚去回春堂、千金堂都问过了,他们说炮制不了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