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夜流光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家殿下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殿下。”
白筝死死咬着唇，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家殿下太难了。
“好了，我现在不好好的没事吗？”
洛清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活着，你们也都还在，什么都没有变。”
唯一变的，就是她不会再将希望押在别人身上。
夜流光看向洛清欢，似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绝对不会放过赵文轩。”
“就算你想要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她试过了，不行。
“不过，我们现在做的第一步，不是弄死他，而是要让他对我们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手。”
虽然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脸上神色，洛清欢还是将小脸沉了下来。
“夜流光，如果你脑子里有什么疯狂的想法，现在立刻打消。
本宫不允许你冒险。你休想将姑墨那些繁琐的事务丢给本宫。”
夜流光一怔，失笑，心底浓郁的愤恨散去不少。
“殿下有什么想法了？”
洛清欢低语了几句，“之后，我们便可以暗中积蓄力量，等着时机，一击毙命。”
夜流光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个字。
“是！”
洛清欢知道夜流光是同意了她的提议，悬着的心才放下，弯腰将白筝按得躺在榻上，又为她拉上薄被。
“大病初愈，就不要瞎折腾了，闭嘴，闭眼，闭上脑袋，睡觉。”
白筝紧紧抿着的唇角勾起。
她就说她的感觉不会有错，一定是她家公主殿下。
被洛清欢强按下的时候白筝并未觉得自己困，可刚闭上眼睛，沉沉的睡意便将她淹没。
“姑墨应该没事吧？”
洛清欢放轻了声音看向夜流光。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显然就是为了等着抓她的小辫子。
“嗯。殿下，我……”
“我困了，你没事，也早些去睡，这边会有人守着。”
洛清欢打断夜流光的话，她不想听他道歉、自责，不想他情绪激动了给他自己来上一剑。
“我送殿下。”
夜流光也明白她的心意，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她出了汀兰水榭。
皎洁的月光将青石板涂抹成银色。
两人并肩走着，哒哒的脚步声若低低的吟唱，有一个瞬间，夜流光恍惚又回到了姑墨，回到了公主府。
那时候，他也常常在这样的夜色中送她回瑶光殿。
在梅子苑的小楼前，夜流光停下脚步，看向身边少女眉间那一抹淡淡的嫣红，心口骤然一痛。
那可是他的杰作。
“殿下，你的伤……”
他抬手，想要抚摸那一道伤痕，洛清欢怕他又自责，恰在他抬手的瞬间转身往楼上而去，小手挥了挥。
“已经好了，九公子的药十分好用。我要睡了，你也回去休息。”
九公子！
夜流光的心仿若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就在他伤她那日，云幽拦住了他，让他起誓，此生绝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那个时候，因着姑墨的麻烦，对洛清欢，别说动心，他恨不得挖出她的心。
所以，他觉得云幽可笑，是个疯子。
他怎么可能对洛清欢动心？
可现在，洛清欢是他守了半生的殿下。
是他从小就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女子，是他早就动了心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让动了的心再回去？
那哪是疯子，明明就是一只狡诈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