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旁先生。”一个骑兵策马上前,“我们已经统计过了,一个不少,还多了一个。”
“马车里的产妇吗?”
“两个产妇,但只有一个孩子活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上帝也觉得布列塔尼人已经够多了。”约瑟夫.波旁说,作为旺多姆公爵的孙子与指定的继承人,母亲又是玛利.曼奇尼的姐妹,他知道的东西要比别人多得多——这次针对国王的刺杀涉及到了很多人,很多层面,其中不乏直接或是间接受过路易十四恩惠的人,约瑟夫不知道他们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利用这样一个无辜的夫人——去刺杀一个这样好的国王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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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要做一个好国王。”路易说。
如果有可能,任何一位君王,都不会愿意成为尼禄这样被人们讥讽与憎恨的暴君,只希望成为如图拉真、哈德良这样有着高尚与圣洁名声的皇帝的,虽然路易说过,敌人的诅咒才是对国王最好的赞美,但他在付诸于行动的时候,还是尽可能地考量到了每一阶层的感受——他虽然剥夺了贵族们的领地与军队,但也回馈了他们官职和钱财;他要商人为他做事,但从来没有如其他国王那样拖延或是抵赖债务;即便面对异教徒,不管是胡格诺派等新教教徒,又或是奥斯曼土耳其人,他都显露出了足够的宽容;甚至如大孔代,孔蒂亲王这样差点成为了代理国王的人,他在托举和使用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芥蒂。
这样的思想与做法让他得到了无数人的忠诚,却也让一些人错误地认为,他们可以一再而,而在三地试探国王的底线,反正也不需要付出什么惨重的代价。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路易的心头首先涌上的竟然不是愤怒,而是疲惫,他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厌倦,玛利永远地离开了他,也像是带走了他身体里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他曾经无法享有但期望过的东西……那些纯洁的,温暖的,可爱的东西……都消失了。
他曾经想过要如何对待这些顽固的布列塔尼人,温和,循序渐进,设身处地,诸如此类,等等等。
但他也可以……
为所欲为。
一想到这里,路易就不由得发笑。“行啦,”他转向身边的奥尔良公爵,“我们下船吧。”
卡纳克镇的人一夜之间就被驱赶到了荒地,但国王的队伍却是在第三天的中午方才启程,就算是换乘了三级战列舰,舰船的高度也不容许他们直接离开,以往乘客们若是要离开这种巨型船只,仰仗的就是小船,软梯从船舷放下去,他们一个个地爬到小船里,然后小船再往码头去,整个离船的过程才算结束。但这样无疑会损伤到太阳王的威仪,于是纳瓦洛港的官员,只能按照法国人的要求,在码头建造起一座木质的楼阁,楼阁的高度与舰船的船舷齐平,中间用锁链与木板链接起来,成为一座宽大的空中浮桥,浮桥与楼阁都用闪闪发亮的丝绸包裹着,还用了大蓬五颜六色的丝带,太阳王的旗帜从高处垂下,旗帜的燕尾缀着沉重的金穗,在阳光中刺痛了每个布列塔尼人的眼睛。
路易十四必然是走在所有人前面的,他身后是奥尔良公爵,之后是一大群炙手可热的达官贵人,国王在拄着手杖走下阶梯的时候,看着手杖尖在深红色的丝毯上留下的深深凹痕,前来迎接的亚瑟子爵等人不免开始怀疑那桩传闻是不是真的,他们不敢抬头随意打量国王——子爵之前敢于在英国人与法国人之间左右摇摆,是因为路易十四对待反对者一向十分温和,只要不是道德败坏,愚蠢透顶,他似乎都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相比起来,把一百多颗国会议员的头颅插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与被他们出卖的奥利弗.克伦威尔一起在风中摇摆的查理二世,显然更危险,所以当时他更偏向于查理二世的秘密使团,也许处理得当,布列塔尼人不但可以得回自主权,还能重新独立也说不定。
但这个狂妄可笑的念头很快就被国王的军队打破了,路易十四不想再将布列塔尼的人们视作臣民的时候,他们所要面对的东西就和路易曾经的敌人所感受的那样可怕,或是更可怕,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军事力量——布列塔尼真正的军事力量早就被查理八世与路易十二消耗殆尽了,在路易亲政前的那次暴动就算是马扎然主教都没放在眼里,遑论现在的太阳王。
“这是什么?”路易感兴趣地问道,前来迎接他的,除了亚瑟子爵等布列塔尼的贵族之外,居然还有一群装在囚车里的犯人。
“一群欺诈犯。”亚瑟子爵说:“他们自称是查理二世的使者,却拿不出任命状或是其他具有法律效用的文书。”
这些正是查理二世的秘密使团成员,除了踏入了迷途森林就没了音讯的魔鬼仆从之外,使团里还有几个普通人,当路易十四的军队围了雷恩之后,亚瑟子爵立刻做出了选择。
“你是想让我来审判他们吗?”这也不是没有过,因为按照传统,身份最高的那个人会自动成为巡回法庭的最高法官,平时是亚瑟子爵,现在当然就是国王。
“让我们按照法律来,”国王亲切地说:“欺诈犯应该先被砍掉那只伪造了文书的手,然后再被绞死。”喜欢我乃路易十四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我乃路易十四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