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小张老师,我这女儿天性不坏,就是有点傲气,觉得你年纪比她大不了十岁,可是却被我整天夸赞,心里头别扭而已。”张儒生听张天元的话有些不对,就赶紧解释道。
“爸,你给他解释什么啊,我听说他书法相当不错,他要是今天能赢了我,我就叫他一声哥哥,赔礼道歉都行。”张儒生的女儿执拗地说道。
一听这话,张天元反倒是来了兴趣,不得不说,这性子倒是有点像他啊,很是执拗,对于任何所谓的名家都不怎么服气,除非是自己真得亲眼见到对方的厉害,这才会服气。
“哦,比书法吗?你不过十七八岁,学过几年书法啊?”张天元笑着问道。
“别瞧不起人,我幼时便学书法,小学的时候写出来的毛笔字比老师写得都好,初中的时候,出黑板报那些字儿都是我来写的。”那女孩特别骄傲:“就是我爸那个时候也被我比下去了。”
“哦,我听说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帝都举办了一次书法大赛,好像有个帝都师范大学的学生拿了第一名,不会就是你吧?”张天元平日里也是很关注新闻的,这条消息虽然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他还是瞥过一眼,当时就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叫张倩。
“没错,就是我,张倩!”女孩挺了挺那原本就丰满的胸部,显得很是自豪。
“嗯,这样吧,于老师。你这里有笔墨纸砚吗?我跟这丫头比比,正好老于掌柜的和大张老师都是书法方面的行家。就帮咱们看看,评价一下吧。”张天元觉得这大过年的。正好也可以让老于掌柜高兴高兴,在这里写几个字,倒也无妨。
“有,当然有,客人里面有送这些东西给家父,你们要用的话可以先用,家父不会介意的。”于老师说道。
“哈哈哈,介意什么,能看到张老板的墨宝。老夫是快意之极啊。”老于掌柜也高兴地说道。
于是,于老师和张儒生帮忙,将笔墨纸砚齐备,张天元便和张倩各执一笔,走到了书台之前。
“女士优先,你先来吧。”张天元笑着说道。
“先来就先来,谁怕谁啊。”张倩显得很是自信,站在桌前略略思考了一下,而后就写下了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
这话似有讽刺张天元的意思。你年纪比我大,但是未必写得东西比我好。
张天元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走到桌前也是动笔写下了一句话“金溪方仲永。泯然众人矣!”
这话是张天元从王安石的伤仲永里面提取出来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告诉张倩。小时候厉害,但是也别骄傲自满。如若不然,只会泯然众人矣。
写完之后。张天元还笑着对张倩说道:“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你可懂我的意思吗?”
“哼,有什么不懂的,王安石说方仲永的通达聪慧,是先天得到的。他的天赋,比一般有才能的人要优秀得多;但最终成为一个平凡的人,是因为他后天所受的教育还没有达到要求!但我不一样,我是受过很好的教育的,绝对不会成为方仲永那样的人。”
“是吗,希望如此吧,老于掌柜,大张老师,来给评评,这两幅字,哪一个更好?”张天元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跟张倩争论什么,而是看向了张儒生和老于掌柜,说道。
“倩倩的书法是跟着元博大师学的,颇有元体的风范,但明显不够老辣,虽形到了,但神却不足,只能说是有元博大师三分的火候吧,以后还得继续加强。”张儒生评价道。
“不错不错,一般人学书法都是从写‘九宫格’或‘米字格’开始,并把字的重心放在方格中心。然而元博大师却发现,字的重心不在传统的米字格的中心点,而是在距离中心不远的四角处,还推算出它们之间的比例关系正符合所谓的‘黄金分割率’,对学习书法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他的书法自成一体,颇具威严,能够从其书法之中看到其人生的阅历!”老于掌柜也点头说道。
“再看小张老师的字,我是吃了一惊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当真以为这是元博大师亲笔所书啊,元博大师的字修长、瘦骨、清秀,和他的理论一样,写得通俗易懂,雅俗共赏沿用了画作中泼墨的潇洒和用墨浓淡,在历史经典中创新,而小张老师将这些特点都一一尽显,更妙的是,其中居然隐隐能透过字看到元博大师的风采,这让我有些不能理解啊。”张儒生摸了摸下巴上故意留下来的胡子,吃惊地说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元博大师的字平正、秀媚。其书法观念,深受明末清初因皇家推崇而流行的赵、董书风的影响。修美、匀整。注重结构的黄金分割率,用笔干净,不尚变化。雍容华贵,贵族气。元博大师原姓爱新觉罗,系皇室后裔。趣味雅洁,富有书卷气,属于学者字。而这一切,在张老板的陛下都完全展示出来了,实在是相当难得啊。”老于掌柜也是不由赞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