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杰觉得自己这么短短时间之内就见识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动人心魄的东西。
廖文杰不同于一般的武将，他自己本身其实是读书人出身，只是因为当年自己参加科考，结果那年科考发生大范围的舞弊案件，连他这个无辜者也不幸被卷入其中。
功名被夺，自身还被发配边疆，到了边疆之后，他也不曾认命颓废，而是从一个小小的刑徒之身，一步步前行，硬是以军功熬成了如今的一军之将。
但是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读书所学的东西不仅没有在他的脑海里散去，反而仿佛成了一道永不消散的执念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盘旋。
我读书到底有没有用？
我读书到底是是为了什么？
我应该做什么？
无数的疑问和怀疑构筑成一道道的见知障，将他的思绪封堵在狭小的世界观里无法挣脱。
李成峰所说的那每句话，似乎都仿佛一个凿子，在他的见知障之上重重砸下。
一条仿佛直接指向他的未来的道路也由此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人生还有这么多的选择，他还可以选择如此的道路。
一时间，廖文杰整个人都有些愣了。
对于此，李成峰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军队里像是廖文杰这样有疑惑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不要忘了，他们新生军的主体，他们这群军官以及一些原来的老兵们一个个的可以说都是那种有心报国却又郁郁不得志，四处受排挤的那种人。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派遣到了这种明显有送死嫌疑的军队里来。
虽然他们已经报了以死报国的心思，可是为睡死，怎么死，这种心思一直在他们的心中不散。
他们不是没有一点点的觉悟，只是那种零散不成体系的思想根本无法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精神目标。
只有当张天武开始负责统一管理军队，开始统合所有人的思想之后，他们才一个个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当初的那点执念是应在了这里。
这种骤然得见明月的豁然开朗，多带来的震撼，可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言明的。
所以他们也是看到廖文杰的表情之后，立刻就感同身受的等待着对方去思考去回神了。
……
“大将军，我……”
过了很久，廖文杰才反应过了，此时远处的那群平民都已经散去，而李成峰这一行人居然还在这里等着他。
“没事，这种事情，大家都经历过，我们都理解，等等也无妨。”
李成峰笑着挥挥手，示意廖文杰不用内疚，他已经看出来这廖文杰已经将他们的话放在了心里。
一行人继续在城里开始闲逛。
“白兰城地处大燕南北交通要塞：东北山河关、西北玉兰关……的中间，地势并不怎么平坦，不利于车马行进，所以途径这里的多是以附近的平民互相走动为主，很少有大规模的商队车马从此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