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的视线再次看过来。他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线,眉心稍稍拧起,脸上透露出纠结的情绪。 似乎时卿再不动手,他就要亲自上手了。 在这样的灼灼目光之下,时卿总算抽出湿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她正准备将那袋湿巾递回去,又听到宁修远声线平淡的说:“再擦一遍。” ?? 时卿微圆着美目嗔去,眼中不可置信的意味更浓了些。他是不是有病? 宁修远面不改色的与她回视,毫不动摇自己的态度。 “你留着自己擦吧。” 时卿完全无视他迫人的沉沉目光,把手里的湿巾袋扔回了他的身上。 手支着下巴,旁若无人的转过头看风景去了。 车内沉默的气氛在静静流淌。 时卿用余光随意的往旁瞥去一眼,就看见男人缩在角落里,低垂下脑袋,双手拿着那袋湿巾,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察觉到她偷看的视线,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侧眸看过来的眼睛清澈明亮,好似明镜般的干净透亮,流露出触动心扉的委屈和无辜,像是无端被误解和指责的大狗狗。 令她心头一触。 可她仍旧意识到,面前这张脸的主人是宁修远,刚心生动容的念头立刻恢复到冰冷如初。 不过,时卿还是伸手过去又抽走几张湿巾,低头仔细地重新擦拭手掌。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眼角微弯。这回,他总算是满意了。 时卿抬起眸,看到他细微上扬的唇角一闪而过,带着些许胜利的小得意。她暗忖一声,莫名其妙。 一切都太不可理喻了!她要远离这样的非人哉! 车子徐徐向前又开了一段路。 “嘶——”身旁的人突然按住额边的太阳穴,痛苦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卿谨慎的看着他,抱着泰迪熊往车门边挨近了些。这可不关她的事儿啊! 前面开车的助理敏锐的发现了宁修远的状况,他拿过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公文包,向后递给时卿。 助理道:“夫……夏小姐,是宁总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包里有药,麻烦您找一下,让宁总吃两片就好。” “……” 时卿并不想那么热心肠的施以援手,但宁修远在离婚这件事上还算爽快,没弯弯绕绕地给她挖坑,她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更何况,她还在车上,司机开车分心可是要命的! “嗯。” 时卿淡淡的应了声,接过公文包,从中翻找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又拿过中央扶手箱里放着的矿泉水瓶,一齐递给他:“宁修远。” 也许是承受着强烈的神经性疼痛,男人抬起眼睛看过来,里面布满丝丝缕缕的红血丝,眼尾泛红。 宁修远接过她手里的药片,兑着矿泉水仰头灌进喉咙里。 许是这一举动,让助理误解他们的关系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由多嘴多透露一句:“宁总之前一直有头疼的老毛病,不过跟夏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少犯了。” 闻言,时卿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 呵呵…… 时卿冷嘲热讽的话还没说出口,逐渐恢复正常的宁修远已经先一步出声冷冷道:“跟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