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当沈忧听完他的那一番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亲生的,他还会恨我吗?”她忽然看向他,一双眸子像是山间深林的小鹿般清亮,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还眨了眨眼。
这些事实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但是沈忧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所以当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她以至于没能活着,活着的自己就会被众人质疑,被众人唾弃……甚至被那个母亲的亲生儿子所厌恶,扬言要杀了她!
而她也知道祈天明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想要那么做。
昨夜的一幕幕涌上心头,沈忧想起那把刀子。虽然没有感受到刀子进入皮肉的痛苦,可是当那道冷光在黑暗中闪过,她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你不要想那么多。”祁雨深说了一句徒劳的安慰。
沈忧以前从来不知道祁雨深安慰人的功力这么差劲。也似乎自己在他面前不会表露出自己最脆弱的时刻,而祁雨深他们便插科打诨,笑笑就过去了。
见沈忧一直不说话,祁雨深有些担心了,可是还是想把事情说完。
他轻轻去握住沈忧的手,她的手仍然冰凉,没有任何暖意。
祁雨深说:“接下来的一些话,你可能听着不太舒服,可是我仍然要告诉你。”
他称不上特别了解这个女人,可是最起码他知道她足够坚强。她可以面无惧色地对他说出自己重生的事情,可以自己孤身一人去医院面对可能被激怒的家属,她可以设计复仇计划慢慢实行……甚至,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说一句委屈,除了那些必要的做戏的时刻。
祁雨深捏了捏沈忧的手心:“你在听吗?”
终于回过神的沈忧看了祁雨深一眼,他面有忧色,可她不愿意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在关心她。
沈忧抽回了手,点了点头,语气也淡淡的:“你说吧,我觉得我承受的住。”
不就是所谓的真相吗?她既然已经重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个世界超出自己常识的东西,实在太多。沈忧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
得到了沈忧的回答,祁雨深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将手收了回去,面色没有一丝尴尬,语气也依然平静:“其实……他并不是个坏孩子。只是以前父亲刚刚继承家业时实在太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母亲在打理,而天明也常常跟在母亲身边。不过我从小比较独立,没有像他那样粘着母亲。他的母亲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再生育,一直想领养一个小姑娘,最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那就是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也就是沈忧。”
沈忧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从前的那个人。不过她心里并没有点不舒服,只是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习惯了重生之后以不同的人的身份存在。只要能进行自己的计划,一切就都值得。
只是重活一世,人总有点痴心妄想。比如,她对某人特殊的感情。
沈忧脸上不再有什么表情变化。
“母亲去世以后最不能接受的是祈天明,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平常里我们所见到的正常的他,其实是他伪装出来的样子。”
沈忧惊讶不已,问:“那么你知道真实的他吗?你知道他的性格一直这么极端吗?”
他的弟弟差点杀了人,为什么祁雨深坐在这里还能这么冷静?难道自己真的不重要吗,只是个助理,是个妹妹?
祁雨深摇头说:“我并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但是我知道他心理上确实有些问题。因为当母亲刚去世那段日子,他经常要去看心理医生,这是家族给他安排的,我并不知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