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刚把纸片夹进去,就想到了一件事。
清音见她在那愣着不动弹,便拿过那张纸片想要看看。
云绮猛地回过了神:“清音啊。兄长怕我识字,又想叫我帮忙,所以……”她现编了一个理由,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清音似乎明白些了什么,展开了那张纸。很快,她心里百味陈杂地问道:“原来你会读不会写,你家里人也太能糟蹋人了。这些字缺胳膊少腿的,不过也勉强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交上去了,云姑娘写的东西意思很不错,殿下还是会点头的。”
江月影也写完自己的那份,把纸页夹在书里递给了清音。她把书又装回书袋、将那套放着文房四宝的桃木盒子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这就准备回去交差了。
至于那些吃的,清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的话还在刚合上的大门外穿了过来——“大热的天,谁吃这些油腻腻的”。
秦文达当帮工搬了半天东西,难得歇得快活,自然也不急着走。卫瑜也体贴他,便向云绮借了两把椅子放在巷子里,想与侍卫歇息好再动身。
江月影也累坏了,她正是十几岁的年纪,胃口也好。
江月影关了门,问云绮:“这些吃的你哪个不想吃?我现在什么都吃得下。”
云绮塞给她那炙鸭和一份竹筒饭,算是用行动回了江月影的话。
江月影高高兴兴地跑了。
云绮也闲得发慌,见还有剩下的纸墨,破天荒地来了兴致。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国画入门课程,打算画些竹子,也好把它粘在屏风架子上。那样既朴实又雅致,还省了钱……可不就是两全其美嘛。
云绮决定先从最简单的水草练起。她画了一些常见的水草,又在水草下大笔一挥就算是画了溪水。这还不算完,云绮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在水草间画了鸟巢、野鸟蛋。
画完鸟蛋之后,云绮不再自我感觉良好了。
“怎么越看越像在鸟窝里扣馒头呢。”她嘀咕道。
云绮原本打算糟蹋一张纸就算完。没想到下面那张宣纸……也被她的笔墨浸上色了。
云绮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画竹子。
她下笔后,成功把竹子画成了拼接在一起的枯木枝。云绮还想描几笔救一下这张画,结果却是越描越黑。
她终于烦了,把画纸放回石桌上。没想这时刮起了一阵微风,将那画吹得飞了出了院墙。
那画画得太丑,云绮想都没想地打开门栓想找它回来,不想叫旁人看到。
没想到一开门,那画正好飘落到卫瑜的脸上。他像是在小睡,就那么被惊醒了。
卫瑜睡得迷迷糊糊,被搅得醒了也还没缓过劲儿来。他盯着那副画,做了个握笔的姿势。
云绮见有人帮改画,便去院子里取了笔墨递给卫瑜。
卫先生到底是雅士,他虽没睡醒,画工却一丝也不含糊。
云绮眼看着那画笔将竹改成绽放梨花的树枝,墨色过重的地方被卫瑜加上几笔画成木节。她甩出的墨滴,也被他就着墨点化成为采花的蝶。
卫瑜画完画人也醒了,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