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季府。
清早宫里就来了人,给季挽送尚书的官服以及常服。一起带来的赏赐多不胜数,尤其是小皇上赏的多。
小皇帝是季挽祖父的学生,对于老师,他一直非常敬重,对于季挽更是有一种崇拜的情怀。
小皇帝每次见到季挽,只要是身边没有旁人,一定会叫他师兄。季挽自小学的就是君臣之仪,不敢和皇帝称兄道弟。
但这并不妨碍小皇帝对季挽的偏爱和信任。他见季挽这次笼络住了朝中大臣的心,心里高兴,赏的东西就有点多。
季挽穿着现在的常服跪在门口接旨,他身后跪着季家的所有人,这次只有他的祖父不在。
“季大人可真是年少有为,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做到了尚书之位。我们兄弟两个刚刚还说,季大人可是整个南晋朝堂最年轻的尚书。”
来传旨的太监说话阴阳怪气的。虽然是讨好的话,但听在季挽的耳朵里,除了沙哑难听外,就也听不出什么赞美之辞了。
“公公,您过奖了。”
“咱家是宫里的老人了,不靠谱的话是不会说的。季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位置,将来必定不可限量,二十出头的二品大员,咱家还是第一次听说。”
季挽对此表现得很平静。不管是尚书之位,还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官职,而是权势。只有有了权势,他才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才能帮钱琳琅洗刷冤屈。
宫里的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季家的院子里重新恢复平静。
季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站在季挽身旁,意有所指地说:“位置越高承受的风险越大,像你祖父,本意只是想做个太学的先生,结果成了大学士,总是避免不了朝廷纷争。”
季挽伸手扶住祖母,淡声道:“我生在季家就注定要在漩涡中,怎么克能做到独善其身。”
“朝堂水深,你原本没有到这个位置,我自是不必多嘱咐。但现在,你想避开是不能了,要处处小心。”
“祖母放心,孙儿知道。”
季老太太看着季挽,低声说道:“挽哥儿,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你祖父把季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向哥儿的身子不好,只怕……”
季老太太说到这里表情很难过,她深吸口气,平复了情绪才又说:“季家嫡出的就只剩你一个,你身上还有开枝散叶的责任。”
季挽不语。
季老太太执拗地看着他,道:“你母亲自你父亲失踪后,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你的亲事,她也不管。可我已经是半截黄土埋了身子的人,你忍心让我带着牵挂去?”
“祖母,子嗣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你能有什么打算?你这个媳妇到底去哪了,你听听府里的下人都怎么议论的。”
“咱们府里有规矩,下人若是敢议论主子,那是要被发卖出去的。”
“人家不当着你的面说,都是偷偷的。”
“那祖母大可不必理会。”
季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季挽已经沉下脸,淡声道:“祖母,我跟您说过了,阿沅她有佛缘,要在寺里带发修行一年半,到时候自然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