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想容知晓今日她要是输了的话,那么曾经冠以她的天才,神童的名号,就在今晚全部都会毁之一炬。
傅裴没有掰倒,她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上下求索暂且而不可得,她必须要去追,必须要去求。
江清想要出声。
宋想容却又拿着酒瓶点着它。
“知道这位公子,可否帮帮本郡主。帮我拿一张纸过来,我来写一幅骈文。”
写就是了,她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呢。
宋想容露出了一抹淡定的微笑。
江清便在一旁为她拿出了一张橙色上家的纸,等着她写诗。
江清同时也好奇,这看似养尊处优的小君主,她之前略有耳闻,听说是皇家硬塞过去的,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私塾里学了多少的知识和学富五车的他们比起来,恐怕永远会稍逊风骚。
她的确能够理解,为什么她刚一来就能够听到嬉笑怒骂嘲讽之声不绝于耳,她不是给人找理由。
却也能够窥见一二。
宋想容摇了摇头,酒精现在麻痹着她的神经,她却感觉自己如同乘风遇雾。
“不我遐弃,况次第:弃神智蒙昧,抛执念,十余载,佐以京都冷暖炎凉,搭上千钧一发生死负尽笑谈,拙作字字泣血空结箴言,才调上镜花水月一斛酒,红泥弃置,愁怀酿酒,玉舟金荷恐载不住愁,我笑小饮一杯寡淡做作,扣酒凉冽覆指作伴,不再嗔、不再应。”
江清见她一次一次的书写着婉转的笔迹,逐渐的透过了纸张。
和普通的闺中大小姐截然不同,她的笔迹更加的霸道,而最让人惊诧的是她现在字字珠心。
这绝对不像是一个十几岁阅历的小郡主能够写进来的作品,她的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来了,她现在的情感。
悲伤无助。
才气如同奔涌而来的海水连绵不绝,一字一句打击着人,说不出来任何一个字的反驳。
宋想容又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做一场朝生暮落的梦吧。
宋想容跌跌撞撞的想着,作茧自缚栖息在峻宇雕墙间,混沌天地,斯是梦回初入京都明镜无埃,再往前些罢,天之骄女也好,不过是个失去了家世的孤儿也妙。
浮萍入世不过一点苍绿,曳上荒茫黑白卷画。
宋想容醉得可谓是一个迷迷糊糊的,随后,把纸张交给了江清。
“还可满意?”
说完,她便想要离开。
反正也没人理解她。宋想容颓怯地匆忙抹上星点如火,哪奢求燎原之势。似梦非梦,过隙间,昼眠一场。
江清情不自禁的收敛了自己刚刚未曾正视的神色,仔细的阅读着她所留下来的锦绣文章,不由得感叹的一声。
“明星璨璨缀锦词寸寸裁玲珑,玄烛皎皎盈鸾章尺尺舒烟霞。”江清眼睛冒着亮光,“古人未曾欺我啊!”
宋想容书写得可谓是一个豪华:
是月,是宵晖,是月是故乡明;是日,是金乌,是日出西边雨。是杪春,是桃盛,是无风雨亦无晴;是长夏,是荷破,是恨无知音赏;是秋商,是雁来,是断肠人在天涯;是元冬,是梅初,是霜雪霁寒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