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动了动左臂就是好一阵撕裂感,痛的一身冷汗,以右臂撑起身体起了身,刚准备出门便进了人。
几步处有人赶来,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是谁,只是本能驱使着远离他人,直到最后没了意识。
“你醒来了?”
俊俏少年勾着嘴角,眼中…却是关切不假。
夏爀轻轻喊了一声,眼前是他殿试前后身边常伴着的挚友,只是因不想拉人下水才渐渐疏远。
“你这是去哪,又准备一声不吭就走?’”
夏爀好一阵无言,只是弯了弯腰表示感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就是想要我的命也可以,只是要等我报完仇。”
夏爀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嘴角笑容带这些讽刺。
“时间不会太长,只要给他半年就好,求你…”
他折了自己的傲骨去求人,只是为得来一个以半年为期限的计划报仇,真是卑微的不行。他未曾想过向来一身傲骨、宁折不弯的自己也会去低三下四的求人,更别说,那人是自己挚友。
夏爀他心中虽有屈辱,但想到昨日一幕便只剩下仇恨,清净的眼眸里没了光,只留夜色与那血河,看上去渗人。
傅裴将他扶起,只是叫他好好养伤,他自知反抗无用,也就暂住了下来,只是整日一言不发的拉拢着脑袋垂着眼睑。过头的悲伤占据着大脑,就连长发都白了两三根,却从始至终未掉过眼泪。
今日那傅裴又来了,在他耳边絮叨着,有点烦人。
“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爀抬头看着他,眼神空洞,如同死人一般。他闭了闭眼,转过头不再看他,却是感觉有人抱了抱自己,耳边有着别扭的安慰声,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有泪珠无声打湿了那人衣袖。
自从那日后他好了许多,偶尔也是会出去在院中转转,傅裴也是常常来着小小的院落,那段时间,傅裴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燃起的火光。
三月时间,他肩上的伤痊愈,只是留下了一道同蜈蚣般丑陋的疤痕。
今天他带了酒来。上一次他们两人对饮是多长时间了?
貌似是四五年了,那时候他才刚入了朝廷要去往边疆…
夏爀拿起酒壶轻轻抿了一口,一如既往的辣,一如既往的不习惯。一壶下去意识不清,只听见他同他说,说什么?
他记不清了,但估摸着是让他别去想着复仇一类的,呵,不可能!
想都别想。
夏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眼前人欣喜得不得了,把着醉汉拖着进了屋,随后走了。
第三日他准备偷偷溜走,总在这呆着他是报不了仇的,只是他报仇定然要借助敌国势力,倒是这城中百姓恐怕是要遭殃的,傅裴向来赤子心一颗,对他这种叛国投敌的家伙怕是要恨死了吧。
他终究还是背向火光。
这雨怕是不停了。
江清合眼听雨,难免记得在或近或远的昔日那细雨敲满一夜竹时,这个别院也曾可以是一副香暖意柔的景致。
而秋起的凉意直逼着近身,他才从这淅淅沥沥的声响里辨出叶落之外的声响。
——他早应料到有客拜访。
这些年来要取他性命的还不少?
那步子轻、轻功功底厚实,莫不是什高手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连吐息竟也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