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一时哑口无言。
但邢氏依旧觉得很委屈,毕竟她两万兵马费尽心机,准备以逸待劳,先进入考城内抢得许定国的财物,结果她也没想到近卫军速度如此快,而许定国如此不禁打,而且近卫军还如此强硬,使得她这次什么都没捞着。
不过,邢氏现在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兵马纪律严明到不会劫掠百姓,也不好明说她是因为没得到许定国的财物而不满,只继续告状道:“陛下,杨朝庚等即便是为了百姓,但他们私吞了许定国部的所有钱粮,陛下这事你不能不问!”
“可有此事?”
于是,朱由检问向了杨朝庚。
杨朝庚回道:“回陛下,按照近卫军制度,缴获之物中达到一定价值者需上缴,臣没敢私吞,已全部上缴,陛下若不信可问大司马(兵部尚书张凤翔)。”
“传张凤翔!”
朱由检还是给足了邢氏面子,立即让人把张凤翔叫了来。
朱由检也就问了张凤翔杨朝庚是否私吞了许定国劫掠所得的民财。
张凤翔忙回答道:“回陛下,许定国部劫掠所得的民财,杨朝庚已尽数上缴,臣不敢撒谎!”
朱由检因此看向了邢氏:“邢氏,你可还有话说?”
邢氏突然觉得很委屈,她朝朱由检怒睁着双眼,眼眶也有些湿润起来:“陛下真有心欺负臣一寡妇吗?”
朱由检有些无语地笑了起来,然后颇为严肃地问道:“朕何时欺负了你?”
“没有!是臣说错话了,陛下是英明无比的天子,臣现在还能活着都是仰赖陛下的恩德,臣何敢谈陛下欺负臣,陛下杀臣易如反掌,陛下用不着欺负臣。”
邢氏突然又无理取闹地说了一句,然后还越想越伤心,不由得揩拭了一下眼角,抽抽搭搭起来。
朱由检见此不得不承认,女人就是女人,很多时候思维和男的就是不一样。
比如这邢氏。
一会儿说自己欺负了她,一会儿又说自己没有欺负她。
所以,朱由检也干脆直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邢氏:“高邢氏,你给朕好好说话!”
邢氏吓得不由得震颤一下,忙止住了抽泣的动,目瞪口呆地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则走了过来,俯视着一脸惊恐地邢氏,然后下唇微微一弯,露出令人胆寒地笑意来:“你说的没错,朕杀你易如反掌,除掉你夫君余部也是易如反掌。”
邢氏没有回答,只脑海中不禁开始猜测皇帝陛下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他刚才为何拍桌子,是不是真的已容不下自己和自己的兵马?
突然好怕啊!
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惹到他了?
“但朕还没有除掉你们的心思,如朕之前所言,即便这次,你们又存了自存实力的私心。”
朱由检这时候又背对着她说了一句。
邢氏一时只觉后背发凉,暗想陛下竟似乎知道在自己在想什么。
但她也松了一口气。
“朕知道你是因为你的人没有发到财而感到委屈,但你不应该来朕这里诉苦,要怪就怪你自己存了私心,攻城的时候想自存实力不敢与敌军硬拼,结果财物又被近卫军捷足先得,要是朕,只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不是来这里丢人现眼!两万兵马畏首畏尾如两万头猪一样,结果没有抢到钱财,却委屈地跟受气的媳妇似的,这天下哪有只得好处不用付出的买卖!你告诉朕,哪里有!”
朱由检说着就大声质问起邢氏来,然后指着邢氏,咬牙切齿起来:“下次,你和你的兵马要是再暗藏私心,朕就强制解散了你的兵马!朕宁可养两万头猪,也不养两万名只知拿饷不敢杀敌的废物!”
“想要富贵?”
“想发财?”
“容易!”
朱由检转身后又说了起来,且吼道:“那就去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地挣功名利禄去!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至此王朝兴亡之际,将来大明重新统一天下,肯定要封一批世袭罔替的公侯乃至王爵,但这些要靠自己的命去挣,而不是等天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