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朱由检怎么就赢了?!”
钱谦益一想到此,就再次摇了摇头。
柳如是这时候走了过来,问:“老爷可是担心陛下大胜之后会追究我江南士绅勾结左良玉清君侧之事?
钱谦益一挥衣袖,转过身来,神情落寞道:“若是早知有今日,老夫断不会受他侯生蛊惑,以致今日陷入危局!”
“可谁想到他这昏君能在弃京师后有如此能耐,明明所做的皆是不得民心之举,如屠戮士绅,严刑酷法,致使冒家灭门,更圈地为皇庄,又复设厂卫,老爷意在让左良玉下江南以震慑朝堂,促其改正,本意也是为了天下太平!”
柳如是深受江南士绅的思想影响,因而此时言语间所表露出的也是对朱由检一系列集权敛财政策的不满。
柳如是说完后就气恼地嘟了嘟嘴,然后也叹了一口气:“可奈何天不遂人愿,他这昏君依旧有一帮能征善战之愚忠将臣为其谋划,使得如今他依旧能坐稳这半壁江山,我们却变成了贼,既然如此,也只能要杀要剐听凭其处置,妾身只求能与老爷一同殉难即可。”
钱谦益淡淡一笑。
他自然是不想死的,甚至还心有些不甘。
柳如是说完就又道:“老爷,我们何不先去各处名山大川继续游玩,反正将来也免不了做这阶下囚,吃那断头饭,不如先尽心游玩一番。”
钱谦益则只苦涩地笑了笑:“再说,再说!”
“管老爷来访!”
这时候,底下的仆人突然来禀报礼部尚书管绍宁来访,钱谦益听后忙积极起来,喊道:“快快有请,请管公到老夫书房里来。”
说完,钱谦益看向柳如是:“柳君,你回避吧。”
“是!”
柳如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一次,钱谦益居然不让自己参与他与朝中大佬的密谈。
没多久。
钱谦益便在书房见到了管绍宁。
管绍宁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起来:“钱公想必已知淮安之事,甚至也已知侯氏一族被东厂羁押一事。”
钱谦益颔首。
管绍宁长吁一口气:“只怕此事跟左良玉清君侧一事有关啊!”
“确如管公所言,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侯方域有没有招供出些什么,尤其是你我的事来!这若真是牵扯上谋逆的官司,可不是小罪。”
钱谦益说了起来。
管绍宁也颇为郁闷地把茶杯重重一放:“可不是嘛!谁知道他左良玉竟如此不经打!还有建奴,打李自成打的那么好,怎么就在淮安败了!如今,这朱由检已手掌重兵,威望甚于当年,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钱公,你速速拿个主意才是。”
“总宪李公怎么说?这参与清君侧一事,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钱谦益问了一句。
管绍宁道:“他也等着你来拿主意,谁都知道您是东林党党魁,如果不是被温体仁陷害,你现在早已是阁臣,我们都不及你有地位,如今自然还是要唯你马首是瞻。”
钱谦益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