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蕾走得很快,三人稍稍走神都会一下不见她的身影,一路上三人的眼睛都一直盯着她,片刻也不敢放松,所以,究竟走过哪些地方三人并不清楚。不过,在这个地方,他们就算弄清楚了作用好像也不大,最主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到了。”白蕾停下了脚步,对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躲着,我去找找你们说的道士,晚些时候再过来和你们汇合。”
三人这才有时间打量被白蕾带到了什么地方?一带残垣断壁支撑着两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门内遍地野草疯长。“这里?”三人步入院内,“真能住人?”通向屋子的青石路早铺上了厚厚的青苔,一踩一个滑。而长着长长枝条的藤蔓四处攀爬,像毒蛇般盘满了屋前的柱子。窗子更不用多说,什么蜘蛛网、鸟粪、厚灰尘一应齐全。
“呵呵,”白蕾冷笑道,“不好意思,这里一向不住人的。你们三位现在是这里唯三能喘气的活人。”
活人!两个字让三人心里不仅同时一个咯噔。
“都是大男人,哪里来的几多讲究。”郭捕头一挥手,“能遮个风避个雨就行了。”能躲开怪物什么的最好。
“是啊,自己收拾收拾就行。”王捕头也附和。
“这里是离‘沉影’最近的地方,也是神龙血灵力最大的地方。没有十足的把握吸收得了龙血的灵力,任何怪物都不会轻易到这里来。算是这个区域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姑娘你不怕吗?”邱真问,如果影响到了白蕾对自己这三个活人会不会不利?
“龙血是修行的妖怪梦寐以求的,我是鬼魂,龙血的灵力对我修行没什么用处。吸引鬼魂来此的是此地阴气。这里阴气最重,对我反而有好处。”白蕾道:“但是,现在这里被一个法力高强的妖王管着,他不准那些鬼魂来这里。所以你们在这里最好。”
原来如此。三人点头表示明白。
“‘沉影’潭就在这院子的后面,你们如果好奇,可以去参观参观。但是不要离开太远。”白蕾笑着说,说完就凭空消失了。
三人又再次目瞪口呆了一下下,“鬼嘛,这样很正常。哈哈。”邱真勉强笑笑。
“该死的木头道士!”郭捕头又骂了一句。那家伙要是在,他们也就不用受这么多惊吓了。
“你们想去‘沉影’潭看看吗?”王捕头问。毕竟他们三人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那颗黑色小石头。
“好。”郭捕头点头同意。这个地方虽说凶险,但查案的职责,他还是记得的。
邱真也无异议,三人便打算出院子,往白蕾所说的方向去看看。
“刷!”一个十分轻微的声音在院子中响了一下。院子中的草也微微闪了闪。
有人!郭捕头给了其他两人一个眼神。三人立刻分开成扇形朝着响动的地方,蹑手蹑脚地围了过去。
待到靠近,王捕头出其不意猛的一把扒开野草,一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现了出来。
郭捕头紧接在后,大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身板。
“放开我!放开我!”被抓住的小身板使劲大叫。
邱真上前,仔仔细细的上下来回扫了三遍,“二位,喘气的。是个人。”
脸色本有些发白的郭捕头听到这话后,缓和了不少。“还是个小孩子。”他手里的分量很轻。
“放开我!放开我!”那小孩子拼着命地大叫,还转头一口咬在了郭捕头的胳膊上。
“他娘的!”郭捕头胳膊吃疼,但他仍然没有松手。“臭小子!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说着让王捕头解开腰上本来用来栓木头道士的那根绳子,把小孩子绑了起来,然后像拎小鸡似的拎着进了破屋。
“说!”一把把小孩子扔在地上,郭捕头怒气冲冲地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娘的这小子下口真狠,隔着衣服都被咬出了一道血口子。感觉恨不能从自己身上撕块肉下来。
那小孩子头发脏兮兮的披散着,脸脏的和木头道士有的一拼,唯有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很是明亮,但现在却充满了无限的恨意。他瞪着三人,一言不发。
王捕头以为是郭捕头的凶把孩子吓到了,蹲下身子,替孩子解开绳子又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来也怪,这孩子的这身衣服虽说朴素却异常的干净与他的脸和头发完全两个样。“小哥不要怕,我们也是人,不是妖怪。告诉我们,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的人啊?”
谁知那孩子仍不开口,只是转过脸,直视着王捕头,眼中的恨意竟然震得王捕头一哆嗦。悻悻地站起身,王捕头也不知道拿眼前这小子怎么办了?
“臭小子!你说不说!”郭捕头显然脾气快爆发了,从木头道士到这小子,没一个能省心的。
邱真却快了郭捕头一步,上前一抓住了小孩子的领子,神情严肃到有些可怕,“小哥,你身上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让小孩子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也很快就平静了下去,照样沉默。
“邱兄,”王捕头瞧出了些端倪,问道:“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邱真一字一顿道:“这衣服是我家仙姑的。”
郭捕头到没多大感觉,但王捕头却是大大的一惊。“你确定?”
“当然。”邱真直视着小孩子的眼睛,“你说,这衣服从哪里来的?”
仙姑两个字又一次让小孩子的眼神闪过波动,他用力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仙姑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小孩子身上?”王捕头道:“听说你家仙姑已经好久都联系不上了,秦大少爷又找了一个高人应对镇上闹鬼的事?”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仙姑确实久没有消息,但我们一直相信该出现的时候她老人家一定会出现的。不过,这衣服对仙姑来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她决不会轻易与人,能在这小孩子身上,必有原故。”
虽说对仙姑之事不感冒,但郭捕头也明白了这衣服不同寻常,“莫不是偷的?这小子不会是个惯偷吧?”
“你才是小偷了!”到底是小孩子,性格在是沉着,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最经不起别人说自己坏话。“这衣服是姑姑给我的!”
“姑姑?”想来必是仙姑无疑了,邱真道:“你所说的姑姑可是一位中年美妇,头上只插一支白玉兰花簪,不坠耳铛,又会些常人不会的东西的人?”
小孩子眼中恨意减少了许多,随之而起的则是重重的疑惑,“她还有只羊脂白竹节手镯,上面刻了‘玉竹’两个字。”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只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