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分钟,男人才深吸气,转身朝她走来。
路过墙角的保温桶,男人先摸摸保温桶的外侧,接着打开盖子,头微微低了一些,似乎是在试探粥的温度,最后唇角的弧度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把小桌板拿过来,无声地帮她安在床尾,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她。
安离琪疑惑,眼神里带着一抹不自在的心虚,轻声问:
“我——我父亲——他说——说什么?”
男人轻叹一口气,星眸闪闪,抬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接着低头埋在她肚子上,一句话没说。
“他很不高兴是嘛。”
安离琪面无表情地猜测,喃喃自语一般地说了出来。
男人猛然抬头,握着她的大手骤然收紧,双眼通红,语气急切:
“琪琪,我在外人眼里是不是一直都这么专治?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容不下?”
安离琪:
“……”
被他的情绪惊到,安离琪紧紧皱着眉头,一双眼睛深深地对上他的,听他继续说。
“你父亲说如果是意外的话,可以先处理……”
安离琪心里猛地一沉。
安有才他真的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男人语气更急切:
“我保证,我会好好珍惜这个孩子,会好好陪着你直到他出生。”
安离琪强忍住眼底的湿意,张了张嘴要问他什么,被敲门声打断。
两个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如果是医生查房的话,都是推门就进,既然敲门的话,那肯定不是医生。
凌震宇看看床上的小女人,深吸气,调整情绪,沉声说了一句:
“进来。”
房门被推开,西门泽两手各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进来,由于两手都没闲着,连房门都没关就往里走。
“关门。”
男人皱眉,补了两个字。
西门泽脚步一顿,挑了挑眉,无奈地转身回去用脚把病房的门踢上,这才几步来到桌子旁:
“哥,你这也太小心了,这是医院,哪有人大声喧哗,还怕吵着嫂子啊?”
“震宇不是怕吵到嫂子,是怕被打扰他们夫妻的生活。”
房门又被推开,傅云深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西门泽回头看看猪头一样的脸,笑嘻嘻地取笑:
“哎哎,你这脸恢复得还真不错,我还以为今天得肿成大象,没想到一只猪都没达到标准。”
傅云深狠狠咬了咬牙,恨不得现在西门泽就在他嘴里,几下把他咬碎。
西门泽回头看向凌震宇,接着说:
“哥,我可是特意给张妈打电话,这都是按照猪头开的食谱,别浪费,都吃光了啊!”
“还是你会做人,这么周到,震宇想挑毛病都难。”
傅云深说话都泛着酸,却伸手捏了个小笼包吃起来。
“你们可以出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凌震宇终于发话,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西门泽正把一个简易餐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手直接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