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温止陌手里灯笼的火光跳了跳，四周忽明忽暗，许由吓得不行，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对温止陌和魏真说道：“这深夜很少有人来验尸房，阴森的要命，要不还是改日再来吧，免得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呵，大人若是害怕，可以先回。”魏真见他脚下直打哆嗦，一看就是个没胆量的，忍不住嗤笑他两句。
“我没害怕。”许由尽量挺直了脊背，话虽说给魏真听，也是为了说服自己颤抖的双腿。
是吗？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魏真还想再说，却被温止陌按住了肩头往验尸房里面带。
一打开验尸房的房门，充斥着整个屋子的恶心的味道开始往外面弥漫飘散，温止陌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魏真的口鼻，等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用的是受了伤的左手，胳膊上传来隐隐痛感。
魏真被他弄得往后一带，脑袋顺势抵住温止陌的胸膛，恶心的味道没闻到，顺着温止陌衣袖萦绕在鼻尖的薄荷香味倒是肆意妄为，很是好闻，忍不住多吸了两口，温止陌被她弄得手心发痒，低下头去看她。
四目相对，温止陌极快地松了手，魏真也忙别过头，两人就靠在一起尴尬地沉默着，直到温止陌左手推了推魏真，打破这短暂的安静。
“啧，快去检查那男童尸体。”
魏真愣了好一会，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才上前去借着微弱的灯光，掀开一块块白布，找到了唯一一具男童的尸体。
温止陌提着灯笼几步跨到她身旁，以便帮她将周围照得亮堂些，也有利于检查。乍一看只隐隐看见尸身脖子处凸起，像是被绳子勒过，他并不懂其中具体，只试探着问了一句道：“是自杀吗？”
“我看不像，小孩子哪里知道些什么上吊之类的自杀手法。”
魏真摇了摇头，熟练地掀开男童的眼皮，查看颈部，接着褪去他的上衣，从肩头一步步向下摸索，时不时这里那里地轻轻敲打，按到小腹的时候突然一顿，心里有了几分了然，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对温止陌说道：“脖颈处静脉凸显，小腹下坠，死前遭受过……那种欺凌。”
魏真看灯光闪烁不定，有点担心是自己哪里推断出了错，又取过温止陌手里的灯笼靠近些，查看了一下男童身上的尸斑，还是不敢确定到底属于哪种杀人方法所致，但是觉得像极了自己在现代当法医时接手的一起案子……
一起奸杀案，那时几乎相同时长送来的男童的尸体和眼前景象相似，而且下半身几近血肉模糊，魏真有些不敢相信在这个时代也会发生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但两具尸体的相似之处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往那个方面去想。
现在确认到底是不是奸杀，只要脱了男童的裤子一看便知，魏真想着，将灯笼又塞回温止陌手里，双手握住男童的裤头，一把扒掉了他的灯笼裤，正准备去扒亵裤时，被温止陌抬手拦住。
“不用继续了，既然你心里有个大概，就够了，你这样对死者……不太尊重。”
“大人还请恕我直言，我身为仵作，检验尸体是我的职责，不然我端这饭碗作甚？况且我也算得上半个大夫吧，医者仁心，都查到这份上了，不查明死因才是对他的不尊重吧。”
魏真向来接受现代思想熏陶，从医多年看过的裸体不尽其数，温止陌这句话可以说是彻底把她惹恼了，于是才出声怼他，话说的掷地有声，语气里难以掩饰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