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御赐的镇国公府中,季嫣然自打今日从外边回来,便无精打采的。
此刻她躺在自己的榻上,晚膳也没用,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发呆。
镇国公季如海今日应酬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听到伺候女儿的丫头说季嫣然今日回来后便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简单洗漱了下,就往自己宝贝女儿小院来了。
挑了帘子进屋,外头天都黑了,屋子里还没点灯。
季如海让小厮掌了灯,他亲自走到内室,一进去便瞧见季嫣然整个人躺在榻上,甚至连头都没有露出来。
“嫣然,你这是怎么了?”
季如海拉开季嫣然蒙住头的被子,脸上带着关切。
今日早些时候出门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怎么这会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被子被拉开看见季嫣然带着泪痕的脸,季如海心一沉。
他这个女儿长到十八岁,向来都是假小子一般的,自小打架输了都是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从来都不需要他这个爹爹哄的。
冷不丁瞧见季嫣然脸上的泪痕,季如海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季嫣然知道是父亲来了,靠在榻上揉了揉眼睛。
她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这是哭的。
自打从外边回来后,她心中一直堵堵的,躺在榻上那眼睛里的水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淌。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一想到君宇轩可能会娶旁的女子为妻,自己同她以后再没有交集的可能,心里就焦灼的很。
季如海还在一旁低声问道:“嫣儿,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不要让爹爹猜,爹爹都快急死了。”
父女两这些年来相依为命,感情比寻常父女还有亲厚许多,季如海发妻早逝,他又只有季嫣然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摸了一把脸,季嫣然茫然道:“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难受的很。”
季嫣然长到十八年没有尝过情滋味,一时受了情伤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但季如海却是知道的,他沉着脸道:“莫不是景王对你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嫌弃你了,才让你这般难受?”
生怕父亲误会了君宇轩,季嫣然赶紧摇头道:“不关景王殿下的事,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那到底是如何,你也要说清楚啊,别让爹爹担心啊。”
季如海还有些急了,季嫣然从来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如今这样多半是对君宇轩动了心,又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季嫣然心中其实也不是想遮掩,只是她没想好该怎么说。
想了半晌,她才茫然的看着季如海布满岁月沟壑的脸问道:“爹爹,听说景王殿下原本是定好了一门亲事的,但是因为一些旁的事,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