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几个月了?”
看着挺着大肚子的纸人,刘老六大咧咧的走过去,伸手摸向纸人肚子。
“你干什么?”
啪的一声中,刘老六的手被打开,曹二一脸怒色的看向刘老六。
“呦呵,长脾气了?”
刘老六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脸颊上的那撮黑毛颤了颤。
曹二抖了一下,可还是拦在纸人媳妇身前,“六姐,我媳妇,你不能碰!”
“呦呦呦,曹二,谁给你的胆子拦在我身前,我本来没想干什么,你这么一拦,我倒想要干点什么了!”
刘老六阴阴的一笑,目光越过曹二,看向他身后的纸人。
“别,六姐,我求你了!”
曹二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头磕在地上。
“切!”
我本以为曹二能硬气一把,能让我看一场好戏,没想到他硬了那么一会就怂了,多少有些失望。
“求我?”
刘老六脸上的横肉颤了颤,抿了抿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六姐,我求求你了!”曹二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
“我去你妈的!你刚才不是很硬气吗?”刘老六陡然变色,一脚把曹二揣在地上,四十多码的大脚直接踩在了曹二的脸上。
“六姐,我求你,别伤害我媳妇!”曹二努力的转头,哀求的看向刘老六。
“你配吗?”刘老六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睛却瞟向炕上的纸人,脚上的劲力不断加大,曹二的脸一点一点的变形。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就在这时,炕上的纸人,突然开口了。
“嗯?”
虽然早就知道纸人有问题,但我没想到,这个纸人,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你都知道什么?”刘老六似笑非笑的看着纸人,脚上的力道依旧在加着,曹二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
“一个月前,张家老三大病了一场,其实不是大病,是有三十多个阴魂借着他的身体进村,他的身体承受不了,受了重创!”
纸人孕妇从炕上坐起,一边说一边担心的看着被刘老六踩在脚下的曹二。
“不够!”
刘老六嘴角的笑意更盛了,脚上再次加力。
“一个星期前,这些阴魂从张老三的身体里钻出来,混入了村里!”纸人孕妇急了,继续说道。
“还有呢?”
刘老六的脚又一次加了力。
“我知道绝大部分阴魂的下落!”纸人孕妇喊了出来。
“这才对嘛!说说吧,那些阴魂现在都藏在哪?”刘老六脚下稍松,回头讨好的看了看黄枫。
看着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突然露出这么一副讨好的表情,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虽然如此,但刘老六的表现,还是出乎我的预料。
我最开始以为,这个刘老六又蠢又坏,黄枫怎么就放心把她放在这独挡一面,现在来看,黄枫把她放在这里是有道理的。
这个刘老六不是又蠢又坏,她根本不蠢,她是又毒又坏。
最为关键的是,她对这个村子的熟悉度,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她看着像是带着我们在村里乱转,可现在来看,她走的路线,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她很清楚,应该找谁了解村里的信息,也知道,挑软柿子下手。
这个曹二,就是她选定的人。
很快,我们便从纸人孕妇的口中,知道了那些阴魂的下落。
按照这个孕妇所讲,绝大多数阴魂,都被张、赵、王三家消灭掉了,漏网之鱼,现在一共有四个,其中的一个,就在刘老六家。
刘老六家里那个,已经被黄枫干掉了,也就是说,村里还有三个外来的阴魂。
“那三个的下落,你知道吗?”刘老六问道。
“不知道!”
纸人孕妇摇摇头,发现刘老六的脸色变化后,她又马上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但我知道他们最可能的去处!”
“去哪?”
刘老六问道。
“悬棺崖!”
纸人孕妇缓缓吐出三个字。
“啊?”
刘老六脸色一变,猛然上前,一把掐住纸人的脖子,说道:“你再说一遍!”
“他们可能藏在悬棺崖!”纸人孕妇艰难的说道。
刘老六磨了磨牙,松开掐着纸人孕妇的手,回头看向黄枫,略有些不安的问道:“黄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张家!”
黄枫沉声说道。
“好!”
刘老六忙点头,转身就走。
至于曹二和他的纸人媳妇,刘老六看都不想看。
我拖在最后,出门前,我仔细看了看曹二和他的纸人媳妇。
刘老六一走,这个纸人便从炕上下来,把曹二从地上搀起来。
无论是下炕,还是搀曹二起来,这个纸人,就如同真人一样。
她下炕的时候会扶着自己的腰,搀曹二起来的时候,也是万分小心,那样子,就好似真的担心肚子里面的孩子因为力道过大而出现意外。
她的这种举动,我看不明白。
她是纸人,不是真人,她这么做,是在作样子,还是在干什么?
还有,她这个身体,是谁给扎出来的?
纸人我见的多了,可这么逼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之前刘老六掐她的脖子时,我明明听到了纸扎特有的咯吱声,可这会,我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了几个明显的指痕。
对于这个村子,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从曹二家出来,刘老六在前面带路,带着我们直奔张家。
路上,刘老六简单说了一下张家的情况。
村里留下的住户,都是干纸扎的,而张家、赵家,还有王家是人口最多,纸扎生意做的最大的三家。
这其中,张家无论是人口,还是纸扎生意,做的都比另外两家墙上那么一丝。
比如,张家现在有八口人。
张家有兄弟五个,老大老二已经结婚,老三老四老五,没有结婚,再加上一个卧床比起的老张,一共八口。
至于悬棺崖,刘老六没说。
张家生意做的大,院子也大。
从院门到里面的正房,直线距离在五十米左右。
院子里铺的是水泥板,正房七间,除了正房,还有两排仓房,我数了一下,仓房有十间。
进入院子后,我向着两侧的仓房望了望,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放着一排排的纸扎。
和那些起了二层小楼的村民不同,张家没有起楼,一家八口,分别住在七间平房里。
我稍稍有些好奇,八个人,还有两对夫妻,怎么搞出来七间房。
“有血腥味!”
没等走到正房前,糖果抽了抽鼻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嗯?”
糖果一开口,刘老六停了下来,也跟着抽了抽鼻子,说道:“是有点不对劲,放在以前,一旦有人进院,张家肯定有人出来,可这次,根本没人!”
“不用想了,出事了!”黄枫阴着脸说道。
“不能吧!”
刘老六还有些不信,站在原地琢磨半天,才往前走。
“草!”
没了将近十米,刘老六指了指前面,骂了一嘴。
其实不用她指,我们也看到了。
之前距离正房还有一段距离,看不太清楚,这会离的近了,能透过窗户看到屋里面的情况。
我们正对着的这一间屋子,有一个人吊死了。
“黄师傅,您看?”
发现有人吊死,刘老六回头看向黄枫。
“看我干什么,进屋!”黄枫阴着脸伸手向前一指。
“哦!”
刘老六有点不情不愿,但没敢多说什么,晃着二百多斤的身体,一步一蹭的往前走。
我斜眼看了看黄枫,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黄枫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黄枫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个,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都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