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四人都对云野有些忌惮,此时只得把全部希望放在素未谋面的舒时身上。
是他们的错,他们就不该招惹这位小兄弟的,求求您快把他带走吧!
舒时奇妙地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他们想要传达的意思。
他一阵哭笑不得,心说既然如此,当时又何必要去打劫人家呢。
舒时摸不准云野的性情,对方既不是小孩子又不与他相熟,他想劝那么几句都感觉身份不对头。
“你想得太单纯了。”云野的眼睛里有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黑,他静静地看着舒时,早就放下了捏着刀的手。
“如果他要杀我,我也不会手软。”舒时回答道,“我只是不想增添没必要的伤亡。”
云野没说话,他转头看向光头,扯了扯唇角道:“我还会找你的,你最好次次都有人护。”
光头:“……”我错了还不行吗??哥!!
但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喊喊,叫是叫不出来的。
光头憋屈地往伙伴身后藏了藏,对云野这个杀神不敢有啥意见。
人在江湖飘,早晚有天要挨刀,他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舒时见他像是不打算追究了,便试探地问了句:“要不咱们回去?”
对方并不想说话,并且还对他摆出了冷脸。
舒时:“……”行吧,您是大佬您随意。
云野不打算走,对面四个可待不下去了。
光头小心地绕着云野走,快步跑到那扇破铁门前,二话不说地钻了进去。
另三人或许是以光头为首,他一走便都跟了去。
很快这地方便只剩了舒时和云野两人,再就是数不尽的水和捉不到的风。
风吹来一丝腥气,舒时看了眼某个不打算搭理自己的人,随后找了块干净位置坐着休息。
他从玻璃方盒出来时什么都没带,倒是云野聪明,背了个包出来。这么一比较,他的行为简直像极了负气出走。
但他和云野之间明显是对方气性更大,直到这会儿都还没说过半个字。
高级给的压力还没消减,舒时打算坐一会儿就去别的地方找找,他相信自己总能遇见钟如季的。
湖面荡起波纹,水底清晰到可以看见卵石,舒时伸手捡了几个,坐着打水漂放松放松。
他身后几乎没有脚步声,但那丝难闻的血气却是越离越近。
云野就站在他身后,很久后说了句:“你是不是第一次高级。”
舒时动作微顿,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无所谓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他甩石子甩累了,手臂放松地搭在膝盖上。
云野:“不怎么样,随便说说。”
舒时不觉得他是随便说说,但对方的意思他也懂,所以就没必要追根究底地问些什么。
做够了看够了玩够了,舒时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打算走,快和云野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问了句:“我要去找其他人,你是一起还是留在这儿?”
他有他的目标,但对方怎么说也是他的临时盟友,知会一声也是应该的。
云野扯开手套,半垂着眸子说:“一起。”
树林深处并不相通,他们走的方向不同,遇见的景色便不同。舒时绕了一圈,把所有的地方都照顾到了,甚至见全了这地方的任务者。
但他仍然没见到钟如季。
切割的大地图将任务者们分开,重聚起来也较为困难。
舒时找了八个方向,打了四波丧尸,最后还是回到了玻璃方盒。
死状凄惨的丧尸们被人堆在桌子上,舒时侧头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云野。
天边正在转明,虽然太阳没出来,但天亮就是好事。
舒时找了个干净桌子,准备趴着休息一会儿。
云野并无困意,他坐在桌上,目光时不时扫过某个放心安睡的人。
他静坐了半晌,清醒的意识却在一瞬间被浓烈的困意淹没,强撑着都没能坚持下去。
睡着的两人是此处唯一的活物,玻璃方盒正在无声地瓦解,树木与泥土也都转化成了绿色与棕色的颗粒,它们分散又重聚,渐渐组成另一个空间。
-
舒时再次拥有意识时已经是在教学楼下了,这次他站在空地中央,随便一瞥便能看见四周不同衣着的任务者。
他本该为此感到高兴的,因为众任务者聚在了一起。
可他依然没看见钟如季,并且,这里的天空依然黑沉。
若不是看见了云野和光头男人,舒时都要怀疑自己之前是做了一场梦。
云野在一片安宁中睁开眼,他背抵着墙壁,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舒时。
然后便注意到了黑得不像话的环境。
他们熬到天明,醒来后又重新回到了黑夜。
舒时脸色很差,云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