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吻落在颈项,她全身一阵战栗,想挣扎,却被束的紧紧的:“小丫头,快回到我身边来吧,你让我想了好多日子了......”
男人的手开始顺着曲线游移,解开了肋下的蝴蝶结带子,定柔猛然大惊失色,胡乱挣扎一气:“放开!放开!”
“听话!我好好疼你。”
“你放开!”她喊了出来。
出宫在即,她不想得罪这个人,万一他龙颜震怒,一句话取消了她恩遇的资格,岂非得不偿失,这下子不得罪不行了,磨了磨牙根,朝着男人的手臂啃了下去,对着一大块肉,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松开了手臂,她慌忙闪避到门前,大拍门扇:“开门!开门!”
皇帝掀开衣袖,右小臂上一圈亮森森的牙印,那疼还未散去,皱着眉换气:“我看你不只是猴子、兔子、小猫,老鼠,现在变成小狗了,动不动就抓人咬人。”
定柔拍的手掌火辣辣,那几扇门毫无动静。
皇帝又要走过来,定柔猛摘下了头上发钗,比在前面:“你不许动我!”
皇帝眉峰闪过不悦:“别闹了,还要我怎样?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这世上有什么是朕寻不到的。”
定柔更气了,你拿我当什么了,我已有婚约,你用一块冷邦邦的石头,让我背信弃义,委实卑鄙!
临危,要冷静,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利器,泰然自若地道:“臣女敢问陛下,从隆兴六年到今天,臣女进宫三载有余,陛下从前为何厌恶臣女?”
皇帝没回答,直接迫近了一步,道:“我说了,过去的三年我加倍补偿你,从前你小,我当你是不懂规矩的小孩,如今你正是锦瑟年华,明珠璀璨,才是最合时宜的时候。”
定柔忍不住蔑笑了一声,唇角浅浅的笑靥,荡出稍纵即逝的腼腆:“你不过是因为猜忌我爹罢了,因为淮南事变,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
皇帝眼中神色乍变。
难道,她......
定柔唇角笑出了自嘲:“邢家谋反,我爹作壁上观,身为人臣,食君之禄,是他做的欠周全,我身为女儿,不言父之过,你夺了兵权,夺了封邑,将阖家挟持到京,没有株连追究,已经是格外的开恩,慕容家应当承受这个果,臣女无有怨言。”
皇帝定定望着她,瞳光闪烁着,如曜珠煜煜流转,只觉分外刮目相看,刮目相看也!
这个小女子,真真相见恨晚!不,是爱她恨晚!
澹然宁静的眉目,秀气俏美的樱唇,落落洒脱的神情,侃侃道:“陛下,你是万乘之尊,高高在上,可你以为所有人就该被你踩在脚下,奴颜婢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活得毫无尊严吗?定柔初进宫,入了韶华馆成了御妻的时候,我想着即来了,成了你的人,便不是我心之所愿,也只能顺天应命,我身上有热孝,只要你通情达理,只要你好生待我,等我过了孝期,哪怕你后宫佳丽如云,哪怕你左右逢源,我认命了......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和她们一起,将我践踏在脚下。
皇上,韶华馆的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慕容定柔对你,早就耗光了耐心,从你说出‘蝇营蚁附’那四个字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两决绝了。”
皇帝听的怔了神儿,好个有骨气的小丫头,敢对他说出这般傲骨铮铮的话,这世上,除了贤妃,便只有她了,偏还如此卓荦秀杰的女子,平生所等所期,舍她其谁?
在向前一步,娇哄着道:“今天我不逼你,只要你不走,这春和殿是朕为你挑选出来的,我知你不喜那些浮华的东西,特让他们装饰的简洁雅致,外头那棵合欢树有一百三十多年了,从前朝开国保存到现在,咱们初见时,就在合欢树下,我想你一定喜欢,只春和殿有,你受了这册宝,我给你时间,慢慢接受我,好不好?”
她撇过脸,义无反顾地说:“民间有句俗语叫‘好马不吃回头草’,皇上,便是您今天说的多么花团锦簇,定柔也不吃您这棵回头草了,望您不要再强人所难。”
皇帝大步上来,双臂重新迫住了她:“若是朕执意不放你走呢。”
定柔闪避了一下,还是被挟住了,贴着门扇,直欲钻出个洞来,抬手将发钗比在自己的颈间:“宁为玉碎!”
男人比她高出了一肩半,挣扭中,犹如小鸡搏苍鹰,强弱悬殊,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钗簪落地,忽而脸颊相贴,男人身上有沉水香混合芝兰的味道,粗声喘息着,她被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呼吸急促地喷在面上,然后猛一下攫住了唇,她惊得霎时面无人色,呆呆如木头一般,唇上被另一个柔软缠绵地喈吮,将她的呼出来的气全部吞下去了,这是......
这是......
她完全忘了该怎么反应,只觉换不过气来,血流沸腾着,一股脑冲倒了头顶,胸口传来沉闷的钝痛,稍一吸气,牙关被攻破,一条火热的舌勾缠住了她的丁香小舌......
......定柔生了恍惚的迷离,四肢百骸像脱了力,变得不是自己的,思维停住了运转,胸口的窒息感愈来愈强烈,她喉间想咳,却咳不出来,拨开一丝清醒,一双小手握成拳头,急拍重打,齿间一切,咬了他一下,他口中“唔”一声,这才停下,缓缓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