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自河南汴州借来了三万兵马,不多不少,正好克制着云南王那三万人。
云南王的人生来凶悍,汴州的兵马却是真刀真枪战场上厮杀过的,真对了面,就露了两分怯意,郑旭来的时机巧,乘胜追击,两个时辰后,结束了这场玩笑又荒谬的战役。
平王云南王被活捉,手下将士死伤了大半,随行御医不多,一个个的都忙成了陀螺。
落幕后,郑旭进了宫殿。
这时候齐宣帝又是高坐庙堂威严帝皇了,一脸病气硬生生被五爪玄龙帝王袍压了下去,他高坐那里,略带笑意。
似是欢喜至极。
郑旭跪上前去,双手托了虎符,说:“臣郑旭,幸不辱命,生擒平王,云南王,请陛下收回兵符。”
齐宣帝走下来,双手假意将他拖起,道:“此战,你功不可没。”
郑旭道:“臣之本分。”
齐宣帝垂头看了那虎符一眼,目光被满是伤痕的掌心吸引,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似叹道:“起来吧,此事,你辛苦了。”
“为陛下办事,谈不上辛苦。”
齐宣帝道:“御医那里有些上好的伤药,你去将伤口处理一下。”
郑旭垂眼,飞快退出。
干净空旷的大殿里,齐宣帝摸着虎符,表情瞧不出悲喜之色。
他倏然转头看向齐允:“你觉得他如何?”
齐允目光碰了一下他磨砂虎符的动作,问道:“这要看父皇问的哪一方面了。”
齐宣帝笑看他。
齐允道:“好吧,儿臣只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作风正派,跟他同事的官员,从没有一个说过他一句不好。”
君子有真君子也有假君子,真君子行事光明磊落,清直如竹,假君子看上去样样不出错,时间久了就会发现里头一肚子黑水。
郑旭,看上去是前者。
“这点倒看得出来。”齐宣帝点头道:“赵家那个姑娘看上去就是个挑的,若非如此,怕也不会同他订婚。”
他倏然转了话风:“郑旭,要是给你做弟弟怎么样?”
齐允心里笑了一下,理所当然道:“他本来也是我的弟弟。”
“那不一样。”齐宣帝说:“往日即便血脉上有些牵连,他仍不是我皇家人,日后,他是要计入玉蝶的。”
计入玉蝶,那就是皇家真正承认的皇子了。
齐允慢慢妍出一个笑来,他说:“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我弟弟又不少,多他一个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齐宣帝也算习惯他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了,还是瞪他一眼道:“这不一样。”
齐允找了个凳子坐起来,问:“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弟弟吗?”
“老三还是你弟弟吗?”齐宣帝突然问道。
齐允恰然自若回答:“血脉上是。”
齐宣帝嗤笑一声,没再说这个事,转而问起平王:“老三被关在哪了?”
齐允站起身:“我带父皇去看看。”
平王被关在笼子里,专门困凶兽的那种大铁笼子,此刻他颓废的坐着,神情颓然,但姿态意外的挺直,头发微微散乱,独自坐在那里,像个骄傲落拓的勇士将军。
齐允看着,心里想着这位三弟这几年着实变化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