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郡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大，适合多人居住?”见她迟迟说不到重点上，赵清和不得不主动问起。
“这个多人是指……”灵姬微微凑近，试探。
“一万人打底。”
灵姬恍然:“郡主是想问那些土匪平日里都会住在哪里?这个简单，就这条街住满，还有另外一些人住在青楼，以及自己的家里。”
“我不是问这个。”赵清和捧着茶杯，茶杯黝黑，更衬她手指细长白皙，泛着冷玉一般的光泽。
“一万人是打底，不是起封。”
灵姬隐约明白什么，看她一眼，没对上眼，只瞧到她微垂眼时流畅的轮廓与白皙的皮肤……若是在二十年前遇见，有这人在，怕是那第一美的名头就轮不到自己坐了。
灵姬恍恍惚惚的想。
“你在发什么呆。”赵清和声音清凉。
灵姬立刻回神，讪笑:“啊哈哈我在想到底有什么地方能放的下这么多人……是哪种性质的聚在一起。”
赵清和抬眼，乌黑的眼珠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我以为你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灵姬当即就想跪:“明白，明白。”
“但是月郡好像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毕竟几万人显然不是小数目，光每天吃的……”突然意识到什么，灵姬脸色一变。
“确定没有吗？”赵清和并没有理会她心里在想什么。
灵姬干笑一声，绞尽脑汁，最后做出决定:“不若我先回去替郡主打听一下?”
赵清和抬眼，看她一眼。
平平无奇的一眼，灵姬却生了一背的汗，道:“这，这我也有健忘的时候，而且这种不太重要的消息一般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我手下姑娘众多，一定能打听出来姑娘想要知道的。”
“无妨。”赵清和温声道:“再坐一会儿。”
明明是放了软垫的凳子，灵姬却只觉得如坐针毡，七上八下，恍恍惚惚。
半响，见赵清和仍在幽幽的吃茶，灵姬虚虚一叹。
“旁人都说我与冯燕关系好，多有猜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灵姬自顾自的说:“冯燕是个柳下惠，对咱们美人不感兴趣，天天不是书就是狼熹，而我与他的关系也就是……合作而已。”
“月郡如今是他的天下，我曾经费尽心机在周互手底下讨生活，如今冯燕起来了，我必然也要交好一番，才能让手底下的姑娘走的更远。”
“周互好说话，塞几个姑娘就假装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冯燕就不止如此。”
“他要钱。”
“这三年来，我赚的银子，被他分去了三成。”
“细细数着也有数十万两。”而这么多银子，养一些人，足够了。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抱着什么心思，只道他是个见钱眼开的死要钱，什么生意都要掺一手，现在想想，他生活的极素朴，身上穿的也是那廉价的棉衣，平时生活用度也未见奢靡开销……你说他的钱，都弄哪里去了?”
赵清和拨了拨茶沫，温声开口:“书本是很贵的。”
“再贵能值几个钱！”灵姬幽怨的看她一眼，道:“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她长相极好，若放在平时这般撒娇卖痴，怕是有不少人为之心动甘愿俯首称耳，但现在她长了一脸的红痘痘，虽然不至于丑的惊人，但是那美貌也打了数个折扣，最起码一旁的孤月看的是恨不得自戳双眼的。
赵清和神色未动，表情仍旧淡定，说:“你心里若有猜测，说出来便是。”
灵姬对她的反应很不满，娇声道:“凭你是个娇姑娘，你这要是个换了个性别，还这般冷声冷色，我定是要不依的。”
赵清和:“……皮相终究身外之事，唯有内在永恒留存。”
灵姬爱怜的摸脸:“可这世人啊，都俗气，他们只爱这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