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烈会主动找上门来,吴凡丝毫不感到意外。
胡茂被他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敢,胡家顺藤摸瓜查出是谁下的黑手并不难,要是一点动作没有,那才奇了个怪。
值得意外的是胡烈约见的地点。
吴凡本以为会是在校外某个隐蔽的位置,没想到那个跑腿盯梢的竟然堂而皇之把他带进了年级主任的独立办公室。
胡茂正躺在一张担架上抓心挠肝的打滚,胡烈则是坐在旁边一脸深沉。
而原本应该是这间办公室持有者的年级主任范德洛,却连坐都没得坐,手足无措地在椅子后面边擦汗边伺候着。
从这幅场景判断,胡家在安马市工业大学的能量,大抵可见一斑。
“来了?”胡烈看向门口走进的男生。
“来了。”
“我以为你不敢来,至少也该找个地方躲上一段时间。”胡烈说道。
吴凡自来熟地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淡然一笑说道:“没那个必要。”
前一秒还唯唯诺诺的年级主任冷不丁大发官威:“你就是吴凡?谁允许你坐的?你知不知道你触犯了学校的规章底线,马上就要被开除!还大大咧咧的,你以为你是谁?”
吴凡抬头问道:“我触犯学校哪条规章制度了?右脚先进门?”
“放肆!”
范德洛当真是两幅面孔,此时威严雄雄,小眼镜配合上地中海的光秃脑门儿,颇有几分刚正不阿老学究的味道:“打伤同学行为已经十分恶劣,你下如此重手把胡茂同学打成危及生命的重伤,更是犯了刑法!竟敢恬不知耻装作无事发生?”
吴凡看了眼胡烈,后者冷眼作壁上观,有人代劳问罪他大概懒得亲自费唇舌。
于是吴凡又把目光重新放回秃顶的中年人身上,问道:“敢问主任,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打伤了人,又是哪个医院开具的验伤证明?”
他拿下巴指了指躺在担架上吆喝连天的胡茂,“浑身上下一处伤口没有,这也叫危及生命的重伤?”
范德洛一时语塞,想了半晌,冷哼道:“你懂什么,胡少受的是内伤,外表上看不出来。”
吴凡笑了。
“口口声声说是我打的,反过来又说我不懂,范主任自相矛盾得厉害啊!还内伤,我看你们是沆瀣一气找我碰瓷来了吧?说起重伤,我宿舍的罗俊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各项手续齐全,还有监控录像,而施暴者正是你说的这个苦主,这事儿,校方任何处理没做,您给解释解释?”
“他那是罪有应得!”
“我倒是好奇怎么个罪有应得。”吴凡眯着眼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
范德洛脸色憋得青一阵紫一阵,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强权欺压弱小的典型,最大的理便是弱肉强食,但弱肉强食的道理从来都不适合拿到如今崇尚真善美的年代来明讲。
他索性心一横,强势道:“学校怎么做事不用你个毛头小子来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治好胡少,否则,趁早收拾东西从学校滚出去!安工大容不下你这种心术不正之辈!”
“啧啧啧,真是大义凛然啊!”吴凡不禁感叹。
原来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真的可以颠倒黑白。
他又看向胡烈,笑问道:“烈少的意思呢?以胡家的家大业大,不会连这点小毛病都解决不好,非得我来出手吧?”
胡烈眯着冷视着吴凡,阴森森地说道:“这是给你赎罪的机会,也是借这件事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升斗小民,是没资本和我斗的。治好我弟弟之后,老老实实念书上学等毕业,离不该靠近的人远远的,我保你日夜太平。你若不照做,莫说攀高枝,被学校开除后你连见到林霜霜的面都难。”
“这就不劳烦烈少替我操心了。”
吴凡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开口道:“姐,你在我学校能说得上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