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莫名感到一阵欣慰。
养儿不教父之过,可眼下看来,赵春城这没心没肺的死活把儿子往坏了教,到了这小子还算没坏到根儿上。
想来,应当是这位柔和温雅的赵太太的功劳。
“虽然我也不大喜欢我那个女同学,也就是你老婆,不过你这句话我记住了。下次,我会留情的。”吴凡说道。
赵春城脸色变幻不止。
吴凡笑了笑,继续道:“我说的只是我和小赵董事的约定,周倩最后到底当不当你们老赵家的儿媳,那是你们自己关起门来商量的家事,我不跟着掺合。”
赵春城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赵太太则是在一旁无奈含笑地摇头。
吴凡想起某事,向赵康问道:“你说周倩联系上的老同学告诉她,我是宋家少爷的小跑腿,那个老同学叫什么名字?”
赵康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叫……马新月,凡少也认识吗?”
吴凡脸上微微的笑意戛然而止,意料之中,却也不禁错愕。
“认识,那可是太认识了!”
……
因为一些无法解释的误会,曾经的朋友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吴凡知道,即使现在自己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告诉马新月他就是那个凡人,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甚至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两个人会成为敌人。
多么操蛋的造化啊!
不过吴凡来不及感慨什么,也顾不上。
宋无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可以说很仓促,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有所作为,才能在宋无双远走它处闭关后,镇得住安马市这偌大一盘场子。
赵春城一家,便是宋无双为弟弟选好的切入点。
“东西都弄准备好了没?”吴凡收起心思,望向赵家三口。
赵春城指着一间卧室,说道:“按凡少的吩咐,专门腾了个房间出来,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吴凡起身,朝赵康招了招手:“跟我进来。”
……
房门紧闭,赵春城夫妇忧心忡忡守在外面,既有期待又略感惴惴。
宋无双说吴凡能解决缠了他们家数十年的麻烦,那大概是不能怀疑的,但医生治个感冒都不敢说百分百有把握,玄学上的事,难道就有十拿九稳的说法?
一力降十会,术高破万法,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吴凡算细些才不到二十岁,力能有多大术能有多高?
“菩萨保佑啊!”赵春城捂住心门虔诚祈祷。
他似乎忘了,自己其实是个恶人,说他信佛,佛都不信,又怎会得到庇佑?
卧室内,赵康脱得光溜溜泡在一只盛满药液的黄桶里,一开始还觉得挺舒服,渐渐得眉头便皱了起来。
烧开又放温的药汤起码有六十多度,刚入桶有点烫,一眨眼的功夫却骤然寒冷刺骨。
他在桶里打起了哆嗦。
“天底下没有能诅咒人世世代代的降头,除非那人以命为媒,以生生世世永堕畜牲道为代价。就当是南洋流民思想过于极端,那也先得要你爸践踏别人底线和尊严。你明白你爹当年造了多大的孽么?”吴凡站在桶边一手撑着桶沿问道。
赵康冻得两排牙齿咔咔直打架,说话半截半截的往外冒:“我小时候、叫我爸去找人家道歉,我爸说我小孩子懂个屁!后面看着他为我的身体花了那么多钱,每次一说这事就气的砸东西,我就不敢说了。”
吴凡说道:“我不管你爸怎么想,要我治好你,有个条件。我先治你一半的毛病,你必须去南洋找到那位老人和她孙子的墓,磕够一百个响头,再为她们守灵半年,回来后我再替你治剩下的一半。答应或者不答应,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我扭头就走绝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