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沙哑的声音稍稍沉默,然后说道:“说替陈婉儿报仇,我都替你臊的慌,杀她男人又把她害成那副丑样子的,可不是别人。孙若薇嘛,倒是个问题,不过修士不比普通人那么好杀,何况还是凝气四层,万一被他避开活尸抓住空当近身,连我都可能折在当场。”
“老师,您不是说我们拘魂一派天下无敌么,怎么连个凝气四层的小子都要忌惮?”秦如海语气明显躁动。
又听那个沙哑的嗓音说道:“拘魂入体才厉害,控制活尸我们本身是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那您就教我拘魂入体!您回回都是说,我都怀疑咱们这一派到底有没有这样法术!”
“有是有,你莫急。”沙哑声音说道:“收拾那小子自有办法,你师祖已经寻到一具优秀的容器,待他去文涂县取回分身炼化融合,区区凝气境第四层,不在话下。”
吴凡心头一震,文涂县,那不就是自己老家的县城?
他本想再多听点消息,结果屋里的秦如海似乎对学不到那拘魂入体耿耿于怀,而且此行明显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了,没说几句便要走。
“放你一次。”
吴凡更在乎那个沙哑声音所说的师祖与分身,不愿横生枝节,于是放弃了原本想要先揍秦如海一顿解解气的念头,藏了起来。
等秦如海走远,他再次出现,走到门前蓄足力气一脚踹开。
屋内的景象这才展现在眼前。
入眼是还算宽敞的客厅,窗户用黑布严严实实遮着,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厅中有个下肢瘫痪的瘦弱老头,坐着轮椅,腿上搭了块布,单从形象来看,与赋闲在家的普通退休职工并无太大差别。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大夏天这老头还套着件毛线背心,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但若是纵观整间客厅,那画面就惊悚了,墙边整整齐齐立着十几个年龄段各不相同的男女,都是面色苍白如纸,轻轻闭着眼睛,神态很……
安详。
他们十分平静,就像死了一样。
吴凡知道,这些人并未死透,只要老头用秘法发号施令,十几个人立马就会活过来,且个个战斗力非凡。
当然,在老头发号施令之前,一柄剑的尖端已经抵在他脖子上。就像他自己所说,他们这种拘魂炼活尸的邪修,本身其实很弱,甚至不见得能打得过常年健身的普通壮汉。
“你是谁?”
老头开口,嗓子里跟塞了鹅毛似的,声音难听至极。
吴凡看了眼自己的剑,这把剑莫名爱生锈,上个月才磨得锃亮,几天没拿出来用又是锈迹斑斑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的剑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堪,它可以轻轻松松刺穿你的喉咙顺势划破你的大动脉。退一步说,大白天我不敢杀人,随随便便捅你一下,这么多锈,你最次也是个破伤风。”
老头显然被威胁住了,老老实实把手从盖腿的布片下抽出来,道:“你想做什么?”
……
这个不知名的老人长得特别丑——尽管知道这样评价一名老年人很不礼貌,但吴凡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鹰钩鼻,刻薄的嘴唇,有着严重眼疾的左眼爆凸出来、不时淌出泪液与脓液的混合物,老年斑基本覆盖了整个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