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震的情绪变得格外复杂。
西南针王门下几名徒弟里,大弟子名义上也是门生,实际是苗顺通代友人照料遗孤,他这个二徒弟的天资不是最高的,但却是跟在师父身边时间最多的。
学来一身本事,这些年遇到不少名家晚辈,都不如自己,渐渐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不曾想,今天亲自挑的病人来与人比试,居然打了眼,输给个出师无门的野狐禅小赤脚。
天才的光环与傲气都备受打击。
在他眼前,吴凡治疗下的病人脸色明显恢复正常,就算跟这一帮子门外汉看,也很轻易能瞧出高低。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一会儿你会头痛,忍忍就好。”
专心治病的吴凡没心思去想对手的心理活动,手指在病人背上游走,一道无形的灵符打入,将其体内的邪气强硬驱逐。
邪气上升经过灵窍,病人忍过脑袋短暂的胀痛,大呼痛快。
“小先生,神医啊!我这副身子骨,好久没这么轻快了,感觉像回到了二十岁!”那名男人感激不已。
吴凡叮嘱道:“以后别老觉得自己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世间灵物,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但还是抱一颗敬畏之心最好。”
病人听得一头雾水:“这话啥意思。”
有些话吴凡不方便说透,隐晦道:“开夜班车拉客,多跑跑城区,太荒僻的地方少去。”
病人有些好奇:“你知道我什么职业?”
吴凡说道:“你进来的时候,裤子上屁股那块比别的位置掉色严重,上肢发达,又随身带这么大个保温杯,久坐加常开车,一看就是个出租司机。”
病人连忙竖起大拇指:“这就是你们中医望闻问切里的‘望’对吧?这眼神这个细致,绝了!”
转而他又想起这位小大夫的叮嘱,不由联想到跑出租多年所听过的传闻,小心翼翼问道:“您刚才那话的意思,不会是说……”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吴凡淡然道。
……
捎带手,吴凡把章震这边最后一个病人也给解决了,尘埃落定,已见分晓。
“你输了。”
“输了就输了,我不信你敢真的废了我!”章震一脸的有恃无恐,看向秦如海,道:“秦少,我此番出山可是为你解忧,你不护着我点,往后家里再有什么不好治的麻烦,恐怕就请不动我师父了。”
秦如海面色难看,费尽心思想让吴凡带着孙家出糗,结果事与愿违,吴凡风头更盛,俨然要就此一战成名了。
然而就算再生气,输了也得把老针王的衣钵弟子救下,这里头不仅仅是维护家族跟一个医生的关系,水很深。
“吴凡,给我个面子,小章先生可以向你道歉赔罪,你如果觉得不够诚意,明天中午,我在楼下摆上一桌,请你喝赔罪酒。”
“呵呵,秦少的酒我可不敢喝,再说了,我还是个学生,学校规定不能酗酒,否则会给我处分的。”吴凡拒绝得很委婉,局外人听来还有点幽默。
孙家的座上宾,医术超凡的小神医,在座的富人们以后谁不得巴结讨好,还怕个学校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