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人个个都幻想着能修行入道,觉得能成仙,能上天,能和太阳肩并肩。
然而此时和吴凡仅隔着一道门的这些人,也就是普通人幻想当中的仙师们,走在道途中,却也真不见得有多超然物外、绝尘脱俗。
他们的做派,让吴凡想起了以前在乡下时那些最招人讨厌的长舌妇,满嘴阴阳怪气一肚子鸡毛蒜皮。
太像了!
轰隆一声,门被踢开。
吴凡黑着脸走入,无须谁请,自己拉开凳子坐到了最上方的位置。
这里本来就是宋无双的地盘,宋无双的地盘就是他的地盘,四舍五入这里是他家,他才是主人翁。
一名位于侧座的青年人起身,模样大概三十来岁,但修行者以长相论年龄很不靠谱。
“吴凡小少爷,你坐这张凳子,有些不合适。”这人说道。
并不属于刚才那嘈杂骂街的声音中的任何一个,语气也还算客气,尺度得当。
吴凡问道:“这儿是凤鸣楼吗?”
青年不解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自然是凤鸣楼。”
吴凡挑眉道:“那就没错了,既然是凤鸣楼,我想坐哪儿坐哪儿,甭说坐着,我就是脱光了衣服只剩个裤衩在大院里躺着,那也是我的自由,轮不到谁来指教我。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老子乐意!”
底下人群聒噪起来。
谈晓蕤也是不禁稍稍愕然,要论狂,这会儿的吴凡可比刚才的江逐流狂多了,狂得几乎都没边了。
但这话确实摘不出半点毛病。
凤鸣楼由始至终都姓宋,虽然吴凡不姓宋,却可以让凤鸣楼暂时姓吴。
青年隐隐皱眉,随即拱起双手,仍是态度谦和,说道:“吴凡小少爷可能有所不知,这张交椅,是宋小姐专门为家师定做的,而家师与宋小姐之间,又颇有些渊源。”
吴凡横摆出一副死赖皮滚刀肉的架势,一个劲的犯浑,道:“你也说是我姐花钱做的了,我姐的东西,我用不得?”
青年脸色难堪:“您这就太不讲理了。”
旁边的修士便不住起哄:
“青先生,我看这小子纯粹就是奔着撵人来的,压根儿没想跟咱好好唠嗑!”
“我琢磨着也是,上来就像要跟谁打架似的!”
“宋小姐多英明啊,怎么这回就识人不明,把家业交到这么个混小子手上?”
“可惜了大好的宋家,只怕等不到宋小姐回来就要毁于一旦喽!这小子懂个球的操持家业,居然想撵咱走,那咱走就是了!青先生,你好生劝下柳老爷子,只要他老人家一挥手,咱都跟着走!”
被众人称作青先生的青年面露犹豫,半晌后向吴凡问道:“家师与宋小姐关系匪浅,吴凡小少爷,当真要逼我们离开,伤了这点情分?”
吴凡翘起来的二郎腿抖个不停,把‘吊儿郎当’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走呗!凡是觉得凤鸣楼庙下,容不下他的,愿意走都走,我也能节省点成本少开点伙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