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台的盛事今天正式散场,前来参加的修士们都住在山下的碧青县,这对一座规模不算大的县城的容客量很是个挑战。
令人惊喜的是,大大小小档次各异的酒店宾馆加在一起,将这个挑战完成得相当漂亮,贫富悬殊的散修们都找得到合适的住处,并且容纳下这一千多名突然涌入的游客之外,城内的住宿商家仍有空位。
想来,得益于背后子崮山上的吕家纯阳派道场存在,碧青县历来便多有外来求道者暂住,再者上三清公约也招徕了不少像痣道人那样躲灾逃仇的避难者。
所以张维最初住的旅店服务态度才敢那么刁钻,反正比大酒店入住便宜,这个不住总有那个来住,不愁客源便难免店小也欺客,毕竟有恃无恐。
“以后要是厌倦了外面的纷扰,想找一处闲散地儿安享清静,来这里开个不大不小的宾馆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山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修行者都钻入旅店,老杜忽然有感而发的说道。
人到中年,生活并无太大气色,平庸的天赋又注定在修行的道路上看不到什么希望,自然而然便会生出些疲惫的心思,以及不那么积极的感悟。
可惜走在他身旁的都是个顶个年纪小的小年轻,对这番话毫无共鸣,也就没人搭理他的话茬。
而人各有志,另一名宋家供奉约莫揣着不同的追求,也不附和,于是老杜有些尴尬,陷入一种明明曲不高和也寡的窘境,自觉闭嘴。
一行人回归到略显怪异的沉静当中,这份沉静,从离开会仙台的山路一直持续到现在,并在随后的时间内又延续到众人回了酒店。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每个人想的东西都不一样,想说的话也不一样,暂时聊不到一起。
草草对付了晚餐,分男女各回各房,花影容仍然单独住在原本开给张维的套房里,三名昨晚留宿子崮山的女生共居一屋,老杜和另一名供奉也是同住在前天就开好的房间里。
张不二还是睡在吴凡卧室外面的阳台帐篷里。
一进屋吴凡便在床上打坐修炼起来,今天下午的消耗远不是他表面装得那般风轻云淡,基本已经将丹田内的真气掏空,倘若打完诸葛申还要再战,那就只能吃药强行回气了。
吃药虽然恢复得迅速,可副作用还是有的,尤其以他现在的水准,炼制的那些随身药物论品级压根还不能称之为丹。
……
两枚上品灵石转眼间被吸成了废石头,丹田内依旧空乏,饥饿感十足。
“我说,吕七小姐对你有意思,你不会一点看不出来吧?”
阳台上张不二盘着腿,仿佛压抑忍耐了好几遍,最终忍不住了才出声问道。
年轻道士会对这么机车的事情感兴趣,让吴凡很是意外。
他正要分神回话,恰巧有人在外叩门。
“谁?”
“我,云楚天。”
吴凡顿时更意外了,丢掉灵石起身开门,发现门外只孤零零站着一个人,左右并无帮手走狗的影子,瞧着不像是来找茬的。
也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找茬,谁都知道龙虎山的张不二不好惹,有那道士陪着,何况还是子崮山脚下,纳兰朔都没魄力在此放肆,区区神狼会就算派上全部爪牙,料想也不会乱来。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