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方处得知伤者已经转移到景大附属医院,据说陆寜仪当时受到了惊吓从舞台上坠落昏迷,而沈初初做了笔录后也去了景大附属医院。
顾朝笙送明渝钧回家后就径直去了景大附属医院,向前台护士自称是陆寜仪是朋友,然后护士就带他过去。
站在病房外面时,他就听见有人在唱歌,歌声很凄凉悲伤,在幽深的夜里听起来尤是渗人。
因为歌声是用喉底拉出来的腔调,也听不出来歌词,只似乎是《天水》那首歌谣的调子。
推门进去才看见沈初初坐在病床边,神色很是哀伤的哼着歌调;陆寜仪已经醒了,就躺在床上静静听着。
听见有人进来,沈初初才抬起头往这边望过来。
“陆小姐,沈小姐。”顾朝笙向她们点头问好。
“警察来做笔录,刚刚走了;你怎么来了?”沈初初面无表情的道。
不过陆寜仪倒很是歉意的说:“实在是对不起你们。本来这场音乐会是我筹备的,每一个观众也是我邀请来的,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表情不似伪装,仿佛对此真的很愧疚。
其实从东川音乐礼堂出来顾朝笙就心乱如麻,突然之间又是接踵而来的事情,也不知是更为难过或是茫然。
林樾死了!他说要为蓝桐报仇,然后用携带进来的短刀刺杀了卓晓繁,随即自杀。林樾不是莽撞的人,他突然爆发只有可能是他已经完全确定八年前蓝桐之死和卓晓繁有直接关系,若非如此那可能就真的是如陈副院长所说他是被人催眠控制了。
催眠控制这种说法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顾朝笙记得以前也是听老师说起过一嘴,不知真假。
如今卓晓繁还在医院里抢救,结果怎么样谁也未可知。
“寜仪,你好好休息吧!”沈初初回头跟陆寜仪说,陆寜仪乖乖点头:“嗯,好的。老师,你也不必一直在这里守着我,你回去休息吧。”
沈初初温柔的给她掖被子:“你先休息吧,我不放心。”
看着陆寜仪躺下了,沈初初又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出病房,顾朝笙就也跟着她出来。
“小笙,好多年不见了,看起来你并不好。”沈初初眯起眼望着他说。
“沈老师,看起来你也并不好。”顾朝笙实在是笑不出来,他从未想过他和沈初初真正意义上的再见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很多年过去了,很多年过去了。”沈初初轻声喃喃着,不知道她这话究竟何意。
顾朝笙不明所以:“沈老师,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樾哥,他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很多事想要向沈初初问清楚,但一时之间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沈初初突然回头盯着他,目光深邃到吓人,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其实,今晚的音乐会并不是一场音乐会,而是借这场音乐会为名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一件事情的真相。林樾作为蓝桐生前的男友,他理所应当出席;但他受到了别人的误导,在音乐会上持刀试图杀死卓晓繁,也将我们的计划直接中断了。这个秘密只能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公诸于世,可惜这个难得的好时机,再也没有了。”
“是和我表姐有关的对吗?”顾朝笙明白沈初初的意思,但他不能理解她们好似非要选一个黄道吉日的做法。
沈初初颔首,沉默半晌才说:“这是一场无声硝烟,若不能在最适合的时机一举击破,就只能继续沉寂等待。本来这是一个绝妙的计划,可惜如今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她很惋惜,但说起来时更多是无可奈何的悲伤,“五年前我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我不想像安默一样,甚至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仅是想要杀人灭口,那还是震慑和警告。小笙,这是一个险之又险的局,我们都不愿意让再多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这样的话安默也曾说过,她们仿佛都喜欢这样孜孜不倦的劝说着他,仿佛他本应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可是明明他才是蓝桐的表弟。
“那沈老师,明知道这是一趟浑水,为何你却依然如故这样做?”这话本是他想问安默的,如今算是向沈初初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