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注定是不眠之夜,虽然明渝钧本来就是夜猫子。
在顾朝笙的陪同下,明渝钧哆哆嗦嗦地走进警局报案;依照顾朝笙之前在电话里教他的说辞,果然让警察很重视。问清楚了他丢失的那个U盘里面的东西,明渝钧说是和他姐姐失踪一案有关的证据视频;因为去年明晚妆失踪一案,明渝钧作为受害者家属在东川警方这里刷了很高一波存在感,毕竟明晚妆失踪案至今尚未完全结案。
“我去找过陈峻,但是发现他不在家,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后来我去了好几次他家找他,都没有找到。”明渝钧说得很是情真意切,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这几天他特意调查过陈峻的行踪,确定他并没有离开宁州;当然如果陈峻就是Cynthia,即使他离开了宁州也能让交通系统中的痕迹被屏蔽掉。
一想到是和Cynthia斗智斗勇,明渝钧就觉得脑壳疼。
在警局里做了笔录,出来后明渝钧还有些心虚地低声问顾朝笙:“朝笙哥,我们这样,好像的确很不好。万一被发现了我们报假警怎么办?”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丢了U盘?至于到底是不是陈峻拿走了,那就是他的问题了。”顾朝笙很随意地说道。
仰首看见天色已晚,只怕现在也来不及了。
明渝钧也不想再回家了,就和顾朝笙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烧烤摊点了一大堆烧烤和饮料,等待零点的到来。
从实际意义上来说,过了零点就是十七号了。
看着面前很能勾人食欲的烧烤,明渝钧突然就觉得没有胃口了,只是实在无聊地啃着一串牛肉。
“还有多久?”他又焦虑地频繁问起。
“十点四十七分,还有一小时十三分钟。”顾朝笙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时间,又道,“其实到现在这样了,我们着急也没用。”
明渝钧苦着脸:“我就是觉得烦躁。”
就是那种感觉,他们知道Cynthia和Angel就自杀,却毫无办法阻止,甚至说出去还根本没人信。
事实上这么荒谬的事情,到现在他们也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来,吃个脑花。”顾朝笙把一碟烤脑花推到他面前,嘴一抽就说,“吃哪补哪。”
明渝钧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跟他计较这个问题,就继续干巴巴地吃着。
但顾朝笙似乎很喜欢投食,又继续源源不断地给明渝钧面前的碟子增加食物;在看见他将一串烤猪腰放到碟子里时,明渝钧果断全部推给他,还加了一句:“吃哪补哪,你多吃点。”
顾朝笙的表情十分精彩。
明渝钧干巴巴地喝着饮料,感觉夜风吹得他头皮发麻。
Cynthia发给他的那个倒计时文档也是在明天开启,那个文档里面又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当时看见Cynthia明显神秘兮兮的意思,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钟楼的钟声传来,明渝钧骤然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
“十二点了吗?”明渝钧抬头问顾朝笙。
“是十一点。”顾朝笙轻声说。
明渝钧回头朝钟楼的方向望过去,浑厚绵长的钟声响了十一下。
顾朝笙也在皱着眉仿佛在艰难地回想着什么,脑海中浮现起某些似乎被忽略的片段,才有些不确定地向明渝钧问起:“你还记得在《桑海的日记》里,最后桑海和海怪同归于尽的那场战斗是不是在海屿?”
他们也没有带着那本书出来,不过明渝钧勉强是记得他特地研究过的那两章的内容,点头,疑惑问:“是啊,怎么了?”
“安默是很追求仪式感的人。从书中的故事也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自终而始这个概念。”看见明渝钧的神情更加疑惑,顾朝笙解释说明,“自终而始,就类似于写作文时老师教过的首尾呼应,在结尾时回应开头。比如四百米赛跑,一般终点也是设在起点处,也是这个概念。”
按照这样推算,如果陈峻和安默要殉情,会选择在他们初遇的地方。
也就是景大!
明渝钧无比震惊地听他说着,许久才面部抽搐地开口问:“你,确定吗?”
“依照安默的言行表现分析,容错率很低。”虽然这样说,但顾朝笙的语气同样也是不太确定的。
只是安默身边还有陈峻这枚能够逆心理分析的□□,顾朝笙不能完全保证这个分析思路是对的。
明渝钧已经坐不住了:“那我们去景大守株待兔?”
“景大已经门禁了,我们进不去。”正说着时,顾朝笙突然变了脸色, “不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峻和安默恐怕已经进去了。”
景大的门禁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而那份文档的倒计时是在早上五点结束;那么陈峻和安默应该是提前一天晚上进了景大,才能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完成他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