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躺在寝殿的床上,人虽然是醒着,全身却不能动。白无心在他刚醒来得时候就告诉了他,是谁害了他。
其实在皇帝昏迷又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他自己就隐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
独孤尧身为他的儿子,犯下这等大罪,为的就是要让他死,要让沈宁死,让所有挡他路的人全部都去死。
可现在,他只能躺在这里。他已经是个快要死去的老人,白无心在告知是谁害他之后还说了他的日子不多了。
原来,这就是白无心的目的,亲口告知他的死期,让他自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自己身上的毒,和他的二儿子独孤影所种之毒一模一样。他一开始还以为白无心是胡说,结果没想到白无心一根银针刺入穴位。再拔出来时,针就变成了黑色。
白无心说道:“皇上,你若是当初不胡乱猜疑赶我出宫,说不得我在皇宫时还能在替您诊脉时看出些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但是,我可以用药吊住你的性命,让皇上在剩余的时间里,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白无心继续缓缓地说着。
思索了片刻后,皇帝就无奈的闭上了眼。面对此种局面,他实在想不出来任何办法去解决,既然解决不了,那就将此事交给别人去解决。
看着皇帝无奈的点了点头,白无心边收拾边开始问道:“皇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跟前的这几个儿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目了然。”
“为什么要这般?”
皇帝发怒的看向白无心,自己所做,岂由得他随意指评?
一旁的沈宁则是没有任何波动,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心里只觉得无比畅快。
沈遇为了当初的少年情谊,选择步入朝堂帮皇帝平定天下,呕心沥血二十余载,到头来换得的下场是人走茶凉。
这世间,人心往往换不过来人心。
“我们走吧。”沈宁轻叹了一声,说道。
白无心立即闭了口,跟着沈宁出了寝殿。
“你经历一趟生死,倒是心狠了许多。”沈宁边走边说道。
白无心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若是他再像从前那般,怕是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堆枯骨。
沈宁见他不愿多说,也闭了口。
皇帝的寝殿现在已经被独孤尧的人监视起来,再在皇宫里呆着怕是不成。沈宁和白无心直接出了宫,往远处的军营策马驶去。
他们要赶在独孤尧之前,将从皇帝手中拿出的兵符拿出,军营众人只认兵符不认人,现在这就是他们扳倒独孤尧最好的机会。
独孤尧利用白家,扶家赚取暴利,这些钱财大都被独孤尧私自豢养兵马用掉,若是这兵符再到他手上,天下怕是要大乱。
“我怎么不知沈家大小姐会骑马?”白无心马上大喊问道。
沈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右手执鞭一抽马身,飞奔了出去。
白无心被沈宁的一眼吓得立即追了上去。
江莫寒一个人在军营门口看着阴沉的天空心里暗自咒骂,自己最烦快要下雨的天气,乌云压得人心头烦闷。正要去校场让那些士兵赶紧回营,还没来得及回就看到了沈宁和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来人走的近了,江莫寒震惊地说不出来。
白无心,不是死了吗。
怎么现在和三皇妃站在一起?
“怎么?副将这是把白某忘了?”白无心笑着问道。
江莫寒:“你没死!”
白无心点点头,下一秒一脸严肃地就将袖中虎符拿出。
“叫你们的将军,出来见我们。”
江莫寒迟迟未动。
“怎么?见了虎符还不快些?”白无心此时顾不得和江莫寒叙旧,厉声问道。
“白无心,若是上午,你拿这东西来还有些用,可是现在——”江莫寒苦笑道:“今早,将军谢康突然暴毙,军中现在是四皇子麾下的人在掌控着,所以你拿这东西来没有任何用。”
沈宁拉住还要争辩的白无心:“快走吧,一会被那些人瞧见了。”
这时候的任何争辩,都不如快些离开此地。
“你们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营中忽然发出声来,江莫寒回头,是四皇子麾下的万流云。
转眼之间,大批兵马就已经将沈宁和白无心团团围住。
“万流云,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私自扣押三皇妃的。”江莫寒看着被绑起来的沈宁和白无心,怒喊道。
万流云抬手给了怒喊的江莫寒一个耳光,江莫寒被打的嘴角流血。
“看来你还是没有看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万流云看着这个还不明所以的江莫寒轻蔑的笑着,转头看向被绑着的沈宁说了一句:“三皇妃,殿下有请。”
等沈宁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一处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只能依稀听到人在交谈,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身旁全部都是婢女,只不过全是未曾见过的。
沈宁挥手打翻侍女递过来的茶杯,那侍女被烫了只是脸上不虞,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沈宁瞬间明白,这是独孤尧故意为之。
现在留着自己,是为了掣肘独孤霖,让独孤霖心甘情愿的放下反抗之剑,任他屠杀。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沈宁却变得愈发的沉默。
等到第六天,沈宁才见到了独孤尧。
独孤尧进来的时候,把沈宁是吓了一跳。独孤尧这才几日没见,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独孤尧看到沈宁的眼神就知道沈宁是在想些什么。
“沈小姐,在这里住的如何?”
“托四皇子的福,这里很是不错。”沈宁扯出一个笑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