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口的夜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
林家俊和何文展并肩,趴在马路护栏上,一人手中还拿着一瓶嘉士伯啤酒,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身影。
“升职不升职,这些年我也算是习惯了,不过刚才你爆他头,真的好过瘾。”
何文展晃了晃手中的嘉士伯,和林家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咕咚咕咚,喝下半瓶。
“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冲动。”林家俊笑道。
“为咩要骂你啊?因为你帮我出气?靠!”
何文展无所谓的挥挥手:“这种人,你不打,说不定哪天我就忍不住动手了。这样,你明日酒醒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任何人问,都说喝太多记不住,其他的事不用管,我来搞定。”
林家俊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展哥,一把年纪啦,不要总想着什么事都自己扛,有些事呢,交给年轻人,年轻人搞得定的。”
何文展转头笑笑:“升职了,口气果然大,何乐明老豆是知名律师,今日的事若是要追究,即便不算袭警,也是伤害罪,众目睽睽,人证可以找到上百,你怎么搞定?”
“你都一把年纪了老警察了,真的当我是冲动,胡乱打他的?”林家俊问。
“咩意思?”何文展微微一愣,
紧跟着,脑海中飞快的回想刚才整件事的经过,
“你是要做明局?”何文展不确定的问。
“是喽,有些事不上称四两轻飘飘,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以前你对我说的嘛。”
林家俊晃了晃手中啤酒:“自己人有矛盾,若是暗中下手,即便赢了,也被同僚看不起,被人说太阴险,就像何乐明一般。这一次,我当然做明局,堂堂正正。”
何文展又飞快的想了想整件事经过,的确是一盘很好的明局棋,从林家俊酒瓶落下那一刻起,何乐明就掉进了棋盘中,很难再挣脱出来。
“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明局做成,你自己一定会受处分,说不定会坐牢。”他认真的问。
林家俊哈哈一笑:“拜托你展哥,警队中像我这般靓仔的少年英才很少的,上面摆明了想拿我当炮台用一用,舍不得动我太多的,坐牢就一定不可能,最多降职喽,下次随便杀几个人,立一点功劳,又升回去了。”
有句话林家俊没说,反正他现在的资历、威望都不太够,立刻跳出去当炮台,还是有些吃力的,缓一缓未必是坏事。
顿了顿,“倒是你,若是你这样的人都始终被压着,警队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能做事的伙计,岂不是个个心寒?这一次,不光要为你讨一个公平,连你之前失去的,也要一起帮你要回来。”
说完,拿出电话,拨通了西九龙重案组老大,高级警司朱美娥的私人电话。
“Madam,今天我做错事,喝多酒,打爆军装部一个见习督察的头,对方老豆是律师,估计会告我。我要写检讨,我请求停职,我主动要求降职!”
电话那头,朱美娥明显愣了一下,
紧跟着便骂:“靠,你有毛病啊,遇到不爽的,骂几句便是,打爆人家头做什么啊?还有啊,什么鬼,就降职?!我现在降你的职,肥波曹达华张华这些人岂不是要烦死我,算了算了,等你醒了酒,明日回来再说。”
“Madam你不要骂我啦,他威胁我,要搞我,不让我升职,我当然发飙!”林家俊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紧跟着,
“靠!什么人这么嚣张?重案组的晋级,也敢插手管?”
朱美娥大发雷霆:“律师老豆了不起啊,当我这个高级警司是假的呀,你明天一早酒醒了立刻给我滚过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
“daddy,整件事就是这样!”
跑马地旁的一栋小型别墅中,何乐明一手捂着包裹着纱布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对坐在对面沙发上一个正在看报纸的老人,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告这个人,让他脱警服,让他坐牢!”
何乐明的老豆,港岛知名律师何源,从报纸后抬起头来,盯着儿子的脸看了一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初我以为国外的教育会好一些,你去深造读书,回来的起点也会高,可是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错了。在国外待了几年,你的确学到了一些很有用的技术、科学,却好像忘记一些做人的本分和道理。”
何乐明一愣,“daddy,你什么意思,我不懂?我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