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接受现实，不愿相信她早已成了一堆长期安静躺在那的一堆灰。
更不愿想相信，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以至于每次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无论多相似，都不再是她。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今天出现在这个酒会里的蒙森集团白总，那相似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他之所以来这场酒会，为的便是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尹茜。
抱着如此侥幸的心里，那可怜的奢望，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
鹿角小脸上那眉头轻轻皱了皱，感觉到身旁的程天泽情绪十分的低迷，叹了口气道：“我妈咪说过，山穷水尽疑无尹，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山穷水尽疑无尹，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话是你妈咪教你的？”
程天泽倒是十分好奇，什么样的母亲会教出这么懂事又机灵的孩子。
“那你妈咪是谁？”
还真的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孩子，和面前的鹿角似的，浑身都透着沉稳老练，又不失孩子的天真可爱。
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恨不得上去掐一把。
“我妈咪啊？”
鹿角小脸侧了侧，看向程天泽，笑了笑，神秘兮兮地道：“下次，直接带叔叔见我妈咪吧。”
程天泽不置可否，视线落在他的额角，虽然伤口已经好了，但那额角的部位，不仔细看看不到什么，仔细看的话，还是隐约能看到白色的一个小点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歉意，“鹿角，你额头还疼吗？”
鹿角一怔，抬起小手摸了摸额头的位置，“不疼，没事。”
根本就没有五岁小孩的撒娇模样，也不矫情。
这样的孩子也应该很好养吧。
一直从他的嘴里听说妈咪，却从来没听过爹地，今天难得一叫，还是喊的他。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问了，“你爹地呢？”
鹿角神情一顿，黑色如同葡萄般大小的眼珠子，怔怔地看着程天泽，没吭声。
程天泽察觉到了不对劲，薄唇一抿，扯开了话题，“想吃甜品吗？”
鹿角摇摇头，情绪低落地坐在那，垂眸看着自己脚，“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地......”
那声音柔弱无依，神情失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程天泽眉头轻蹙，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劝一个小孩，有些后悔自己没事怎么提及这些。
“那你爹地去哪了？”
鹿角又摇了摇头，委屈巴巴地道：“不知道，我问过妈咪，她说爹地有了新欢，就把我们母子两个都抛弃了。”
“看来没什么眼光。”
程天泽冷哼一声，算是对着有了新欢抛妻弃子的男人的评价。
鹿角余光偷偷瞥了瞥程天泽，瞧着他那感同身受的神情，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若是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个渣男，就是他自己，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的确没什么眼光，像我妈咪这么漂亮又这么好的人，去哪里找？但是我不恨他。”
鹿角咧了咧嘴，绽放出如向日葵般的笑，他这可是在老虎的屁股上摸须，指不定哪天就暴露知道了。
那他今天的这番话，多多少少也能起些调节的作用吧。
“为什么？”
程天泽实在是想不通，一个五岁的孩子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就已经这么齐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