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刚刚还声势骇人的战场便空无一人,只留下了满地废墟与森冷死寂。
在这几人彻底离开以后,那片树林中的某处枝丫突然晃动了一下,一道身影从树后现出身来,只见那人头上戴着一个黑色斗笠,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沉睡的小丫头,小丫头身穿一件淡青色小袄,头上有两只小辫调皮地翘着,看起来十分可爱。
“唉,没想到慕容汐月居然是个魔修,赵叶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下可真是有点麻烦了。”
那道身影掀开斗笠上的黑纱看看那片废墟,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丫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是追呢?还是不追呢?”
“算了,我还是先撤吧,那小矮子可是很厉害的样子,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可怜的小丫头,你就先跟着我吧~”
打定主意以后,随着枝丫的微微晃动,这道身影就像他出现时那样悄然消失,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老四,咱们还得多久才能赶到玉城啊?”
在距离玉城不远的某处官道上,正有两名年轻男子骑着两头毛驴缓缓走来,这两人身上都是穿着一件蓝色长衫,除了气质相近以外,就连容貌也颇有相似之处,只是左边那名身背长匣的男子看起来更加成熟,而右边那名手握书卷的男子则更多了几分书生特有的儒雅气质。
却正是赵叶的两位师兄,宁缺和张文斌。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玉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骤散苦匆匆,此愁无穷。明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张文斌自顾自地看着手中书卷轻声诵读,对身旁那宁缺的问话却是充耳不闻,吟完以后,他便闭着眼睛随着身下驴儿晃来晃去,好似已经睡着。
“老四!我问你话呢!别又装哑巴啊!”
见张文斌半天没有回话,宁缺有些恼怒地在他所坐的毛驴屁股上踢了一脚,那毛驴呜呀呀地叫了一声,前蹄腾起,险些把张文斌从背上给扔下去。
“嘿!别闹别闹!没看见我正在品诗吗?师父也真是的,非要让你跟我一起出来,跟你这种没文化的家伙真是没有共同语言。”
张文斌好不容易才把座下毛驴重新安抚住,然后他扭头瞪了宁缺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宁缺怒道:“品个屁!就你那几句破诗,我放个屁都能蹦出十几首来!”
“看看、看看!被我戳中要害,恼羞成怒了吧?唉~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张文斌朝着宁缺翻个白眼,把宁缺气得抬起脚来,准备在他屁股上也狠狠地来上一下。
“哎别别别,三哥,你是我亲哥还不成吗?”
张文斌赶忙挥手将宁缺那一脚给拦下,嬉皮笑脸地道:“很快就到了啊!不过嘛,在前往玉城之前呢,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宁缺没好气地道:“去哪?”
“花间镇。”
“花间镇是什么地方?没听过啊。”
“你看,说你没文化~哎哎哎,三哥别打别打!”
“你小子就是欠揍!赶紧说,去那里干嘛?”
张文斌冲着宁缺一挑眉梢,嘻嘻笑道:“正所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意思嘛,就是说这花间镇的美酒天下无双,得到这个酒的话得一个人喝,再亲的人都舍不得给。三哥,你看我对你多好,亲自带你去品尝这天下难得的美酒,怎么样?感动不?”
“呸!感动个屁!”
宁缺撇了张文斌一眼,冷哼道:“拐弯抹角,你小子不就是又犯了酒瘾么!不过话说回来~”
宁缺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他看着张文斌小声说道:“你这挑眉毛的动作,跟咱们小师弟倒是真的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