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封印!”
“以我艾克之血为引,以我艾克之魂为奠,行灭世之罚,诛杀此间所有一切!”
艾克双手平举那件短棍法宝,中性的面容无比肃穆、无比凝重,随着他口中法诀的吟咏,那短棍上陡然有一片血光凝聚而出,将艾克笼罩在了其中。
这忽然出现的血光只是持续了瞬息便再次敛去,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瞬间,刚刚还精神振奋的艾克却已经变得极为萎靡,只是他身上的气势虽然弱了许多,然而他的脸上,却充斥着远胜之前的疯狂杀意!
“八门秘术,大黑天之杀!”
奇异短棍于艾克的怒吼声中脱手而去,只是一闪便已经出现在了大阵之中。
就在这短棍出现在阵中的同时,其余那些操控着大阵的修者们也忽然同时抬起手来,猛然间将自己另一条胳膊齐腕斩断!
噗~
汩汩鲜血好似喷泉般从断腕处嗤嗤淌下,尽数落在那青色的符文印记之上,将那些符文印记全都染成了血色,而其余那些未曾被鲜血浸染的符文印记也随之开始发生同样变化,只是顷刻之间,整座水清波大阵中的所有符文印记便彻底变成了血红颜色,在那无数道璀璨的雷光映衬下,这血色便显得更加诡异,更加深沉。
嗤啦啦!
连同那无穷的雷光在内,这所有的血色印记于狂暴风雨之中向着下方缓缓压下,与那霸道而犀利的刀气之花,在这黑暗深邃的夜空之中,交织、重叠,悍然相对。
忽然之间,这天空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就连那势头正猛的狂风暴雨与璀璨雷电,都忽然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夜色,深沉。
在那些凡人看来,便好似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切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便好似刚刚那令他们心神震颤的恐怖灾难,只不过是一场难以名状的可怕噩梦。
然而赵叶却是知道,此时的死寂,只不过是因为那交战双方都将自身的力量压迫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力量得以外泄而已。
虽然并没有参与到那场战斗,可是在赵叶心里,对泰达米尔的警惕,对那空桑一族的重视,却是不由得又悄然加深了许多。
以一己之力,硬撼艾克那处心积虑、代价惨烈才布设而成的绝杀之阵,这泰达米尔的实力,委实已经强悍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赵叶知道,就算是他自己,在不发动强袭自由的前提下,大概也很难做到这一步的。
“空桑一族,空桑一族~”
“宁州不是由那烟云阁所掌控的么?那么这空桑一族又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们为何敢说自己能够遮住这宁州的小半边天?他们究竟是在胡乱吹嘘,还是在实话实说?”
“如果他们所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么数十年前,烟云阁忽然发生的那场离奇变故,会不会正是与这空桑一族有所关联?之前那泰达米尔曾经提到过什么天玄门,那么这天玄门又是何方势力?他们三方势力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之前艾克口口声声说是泰达米尔派人暗杀于他,可是那泰达米尔却是极力否认,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是谁在说谎?又或者说,这整件事情都只不过是艾克为了阻杀泰达米尔,并为自己争夺那族长之位所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么这些事情会不会影响到马上就要开始的拍卖盛会?他们两个的死活虽然与我无关,可若是因为他们这些破事而影响到我的计划的话,那可就真的是有些不妙了啊~”
赵叶虽然还坐在那长凳上与店小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他的所有神识感应都已经集中在了空中那场惊险到极点的战斗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那交战的双方只要有一个不慎,那么他便很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痛下杀手,陷入到难以翻盘的惨烈境地!
这持续了片刻的死寂让城中的百姓们放下了警惕,他们壮着胆子偷偷摸摸地走出房门,走到了屋外,走上了长街,他们在窃窃私语中仰头望向天空,希望能看到那轮已经在他们头顶悬挂了无数岁月的清冷明月。
然而他们失望了。
在他们头顶,只有那片无比深邃的夜空,那里没有半点光亮,那里没有任何他们想要看到的月亮,或是星辰。
蓦然间,那深沉如墨的夜空某处,有一道血色之光倏然亮起,这光芒就仿佛一道惨烈的伤口一般,将那片死寂的夜空轰然撕裂!
轰隆隆!
一声紧接一声的炸雷响彻在整座小城,血色雷光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恐怖凶兽般在天空中肆意狂舞,金色与蓝色的刀气于血雷之中呼啸来去,闪现在血光之中的一道道人影就好比无数凶残的恶鬼般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下方百姓,他们张开那一张张獠牙森热的狰狞巨口,欲要将下方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人们连身带魂,都一并吞上个干干净净!
哗啦啦啦!
暴雨,于那恐怖的血光之中,再一次倾盆而下!
浓郁至极的血腥味道,充斥在了整座小城。
“天、天呐!有、有恶鬼!大家快跑!快跑啊!!!”
“我不要死!我没做过任何的亏心事,我不要死啊!”
“鬼!鬼!鬼!!!”
~
整座小城陡然间陷入到了无比混乱的境地,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青壮还是老弱,在这个时候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在尖叫声与嚎哭声中屁滚尿流地躲回了自己屋内,他们在颤抖中不断地祈祷着,祈祷那无所不能的神仙,来将他们拯救于死亡的危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