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蹙,扶着墙壁,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才有气无力地往楼梯方向走。
甚至想都不用想,在这个家里会抽烟的,除了赵子峰还能是谁?
但她现在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心情也在意。
可走到楼梯口,脚刚抬起的瞬间,她就听到了赵子峰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站住!”
孙梦娇眉头紧锁,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黑漆漆的她也没开灯,只在影影绰绰的家具中,看到那一点猩红。
她脚步骤然一顿,移开了视线。
两人静悄悄的就在黑夜中对峙起来。
他不是昨天才和梁以舒宣布即将订婚的消息吗?
应该是春风得意,美人在怀,如今躺在这沙发上抽烟,是为了哪般?
在黑暗中,她垂眸自嘲的笑了笑,难不成还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真是可笑。
她心思一沉,缓了几秒,抬脚往楼上走。
没走几步,赵子峰就突然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将孙梦娇从楼梯台阶上拽了下来。
“你告诉我,你去哪了?”
他就像是一头暴躁的狮子,生气地质问道。
声音低沉却已没了平日里的沉稳。
“我在哪?关你什么事?”
两人靠近了,视线才稍稍清晰些,他的面部轮廓,在夜色中,更为立体分明,就好像刀凿斧刻般的精致。
靠近的那一瞬间,烟味浓重地令她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不知道他坐在沙发上,抽了多久的烟,更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的烟。
只是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里头堵着一股怨气和恨意,可她又凭什么发泄呢?
很多话,她想当面质问赵子峰,既然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感情,更加给不了在一辈子的承诺,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
各自活着,互不相干,难道不更好吗?
只是她的身体和心,都累了。
赵子峰的深邃湛黑的眸子,在夜色中尤为晶亮,像一头嗜血的野狼,泛着嗜血的光芒。
但是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孙梦娇,没有说一个字,但拽住她手腕的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拽得孙梦娇眉头紧皱,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放开我。”
孙梦娇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只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住手腕,摩挲着,缓解着疼痛。
她怒瞪了眼赵子峰,不打算说什么,更不想解释,转身上楼。
赵子峰胸腔出升起一团又一团的怒气,直冲脑门。
他再次拽住孙梦娇,几乎是紧紧咬着牙,再一次质问,却异常凶狠地道:“我问你昨晚离开之后到现在,你到底在哪?”
孙梦娇疲惫不堪地闭了闭眸,现在整个人的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可他却还这么依依不饶的追问。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真的很累。”
与梁以舒想比,孙梦娇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平凡女人。
如果一开始,她对赵子峰一直保持着普通的欠债人和债主的关系,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难以割舍的感情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孙梦娇像个傻子一样,穿着睡衣直接趴在床上,将头闷在被子里,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孙振兴,赵子峰,梁以舒…….
所有的人和事,在她脑子里已是一团乱。
想起刚才赵子峰态度和语气,孙梦娇心里一阵刺痛。
她连自己父亲生病了都没人依靠,赵子峰却还在别人的温香软玉中,现在还要来质问自己去哪了。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人心比人心,她真的是累了。
昨晚在医院睡的一晚,虽然噩梦连连,却还是睡着了,许是因为孙振兴在旁边吧。
可今天的床柔软宽大,她却一点点的困意都没有,反而越发的清醒。
窗外的月亮,又圆又大,像画在窗上的画,静静的一动不动。
恍惚间,孙梦娇脑海里突然跳出以前刚和罗灏结婚时候的画面,他和辛初怡躺在一块的时候,她还没有如现在这样难受。
就这么东想西想的,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次日一早,她起来的也早,下楼的时候看到阿姨在打扫地板上的瓷器碎片,她眼神一黯。
“孙小姐,你醒了?我昨晚回了一趟老家,一回来就看到这花瓶放在柜子里好好的怎么就碎了。”
她自顾自的嘟囔着,似是很不解。
花瓶放在柜子里层,如果不是人为的,不大会滚落在地的。
孙梦娇绕了过去,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堆积着,即使过了一夜,还存留着浓浓的烟味。
她眉头微蹙,昨晚他吸了这么多烟。
“孙小姐,昨晚你是不是和赵先生又超级了?”
阿姨想来想去,望着这满烟灰缸的烟头,以及地上的花瓶碎片,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
孙梦娇淡淡地看了眼,“阿姨,我先去上班了。”
她说完,未等阿姨喊住,就离开了别墅。
她一点都不想提及赵子峰,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如果单纯只是普通的吵架,那很好解决,或许吵过了之后就能释怀了。
可他们之间,却存在着最为致命的一点,永远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