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都是什么样子的,颜色、形态说清楚,嗯……天气怎么样,人怎么样,大概就这些吧。”
尽管这些提示对桢培养艺术细胞毫无帮助,但她脑子里起码对这种画面有了个大概的轮廓。她想了想,慢慢地说了起来:
“天气很晴,有一点点丝丝缕缕的云,月亮不高也不低,看着又大又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斟酌着用词,不让自己说出与乡下小妞身份不符的词句。藤壶夫人没有挑剔她用词不雅,而是凝神听着,那张五官精致的蜡黄脸颊上挂着微笑,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一般。于是桢把声音放低了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成为某种美丽画面的背景音。她慢慢地继续说下去:
“……有一些风,吹在身上一点都不热。路边的柳树枝叶被吹得‘哗哗’响,声音不大,烟花响起来的时候就听不到了。”
茗荷在一边听着,禁不住“啧”了一声。的确,让桢描述画面,桢却说起了在纸面上体现不出来的声音,未免太过文不对题。但是藤壶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她耸了耸肩,做了个“我闭嘴”的动作便安静下来,耐心听着桢一句一句地闲扯。
“烟花很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美的烟花,”桢深吸了口气,认真回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它有好多种样子的。一开始是樱花,很大的一朵,就在天空正中炸开的,花瓣是粉红色的,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火星还没熄灭的时候又同时有几百朵樱花,什么颜色都有,铺得整个天空都满满的,连月亮都看不见了;然后还有菊花,熄灭得很慢很慢,我看到那个花蕊是随着烟花打到空中去的小灯笼,在天空里挂了好长时间;后来的烟花看上去很像海葵,一丛一丛的那种,这边熄灭了那边马上又补上……”
女孩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没有华丽的词藻,朴素的用词却清晰地描述出了当时天空中那绚丽的场面。桢含着笑慢慢地说下去,同样在回忆着什么——
。
卡卡西和她都长大了,和当年那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有了很大的区别;他们之间不再是失去亲人的小可怜和死缠烂打非要来保护她的圣父的关系,而是产生了甜蜜的爱情;他们不是小队当中的普通忍者,而是变成了暗部中、“根”中的中流砥柱……
唯一不变的是什么呢?
是卡卡西依然在她身边,想尽办法保护着她。哦对了,她的心态也变了,当初她讨厌他的保护,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十分幸福,幸福到一边讲述着那些烟花一边脸红。
“人很多,到处都挤得不行。如果我没因为弄湿衣服耽误时间的话,现在都未必能回来。大家都很喜欢看烟花的……”
“小叶子?”
“哎?”
“你为什么喜欢烟花?”
桢愣了愣,“嗯”了一会回答道:
“因为烟花很好看,而且每次放烟花时大家聚在一起特别热闹,还有,还有……”她的脸微微红了下,“还有可以和……朋友在一起。”
藤壶夫人可是个多愁多病身,烟花漂亮不假,却实实在在是灿烂一时而转瞬即逝的。桢可没有不识相地在病人面前说出这么招人恨的话。但她想了想,又觉得藤壶夫人肯定会从这烟花的特性上联想到自己的身体的吧。
“他长什么样?”藤壶夫人突然问道,这个“他”自然是在说那个“朋友”了。
桢毫不设防地红着脸小声说道:
“……他很高,黑色头发,方脸,不胖,而且……”
还好,听桢说了这么多,藤壶夫人不再发问,而是把注意力都投注在手下的笔墨上。可惜,在桢这个外行看来,藤壶夫人只是速度很快地在宣纸上作画,而且更换了很多支笔,很多种颜色。不多会,一幅完整的水墨画出现在了桌上。茗荷脸上的喜悦之情就好像这幅画是她画的而且刚获得了什么奖项;然而桢只是略茫然地瞪着画纸,一看就言不由衷地说着“好看”。
没办法,诚实却又不懂欣赏的小侍女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
一看茗荷在使劲瞪自己,桢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尬夸。倒是藤壶夫人略疲惫地坐倒在椅子里望着她,目光不算不满意。藤壶夫人说道:
“好久不画,的确是手生了。”
“哪有……这很好看的!小叶子你倒来说说,到底好不好?”
桢只敢拼命点头,不敢重复那没营养的“好看”。然而在茗荷的瞪视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那个……夫人,我不懂画,我只知道像您画出来的这种肯定很值钱就是了。”
一和铜臭味挂上钩,再有意境也是白搭。茗荷满脸要崩溃的表情,可藤壶夫人却笑出声来。
“嗯……从前我的画还能值些钱,现在可不知道了。小叶子,这画送给你怎么样?你可以拿出去卖掉,看看值多少钱?”
桢受宠若惊,“啊?”了一声,然后她很快垮下脸来,指了下这幅画的角落——
那是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情侣的人像,矮的那个身穿瓢虫服,任谁都看得出那就是今夜出门去看烟花的小叶子;高的那个……不就和她刚才描述的凉真形象一模一样吗?
“夫人……我怕让我哥看到……”
“为什么?”
当着主家的面只能说“真话”了。
“因为,我哥不喜欢凉真,他之前说过我要是敢和凉真见面就找人打断凉真的腿……”
这回轮到茗荷好奇地发问了:
“这又为什么?哦……该不会是你生病那时凉真没帮过你吧?这可实在不怎么样。”
桢讪笑道:
“凉真倒是要帮我出钱治病来着,可我哥不干。我哥说用了他的钱就欠了他,将来就得嫁给他……我哥嫌凉真是忍者,他不会同意让我和凉真在一起的。”
藤壶夫人和茗荷对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桢正考虑着明天见到卡卡西得好好和他对一下这里面的细节部分,便听到了藤壶夫人的声音:
“那你要是病没治好的话,你家里都没钱了……你哥也不让你用那个凉真的钱?”
在她们眼里,一向表现得疼爱妹妹的三河好像成了个偏执狂了哪……
桢赶紧解释:
“这不是……钱刚刚花光我就好了嘛,我哥跟我说这就是老天都不想让我嫁给凉真,这才让我病好的。”
茗荷彻底无语了。藤壶夫人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来,安抚地说道:
“如果与机会的话我去和大公子说说,让他去劝劝你哥吧。你们也怪不容易的。”
一不小心抹黑了三河的形象,可桢心里并没有什么歉意……谁叫卡卡西故意弄了个“凉真”出来的?让他自己去善后吧!
最终,桢也没有接受那幅似乎有些“印象派”的画作。临走之时,她回头看了看正在被茗荷扶着坐到床边的藤壶夫人。藤壶夫人的枕边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个未完工的深蓝色香包,上面还插着针。香包底下是一堆各色香草,看着是驱蚊用的。桢暗暗记下这一点,便离开了。喜欢火影之此去经年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火影之此去经年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