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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桢还曾经想过,那条木遁手臂的原料的确难得,可制作工艺看来颇为粗糙,给人的感觉就活像是用钻石做了个扳手那样令人无语。所以她偶然也会冒出个想法——这玩意根本就不是给人急用的,也许会让她对其进行长达两三年的“维护”,慢慢将其修整完美,才能达到可以安全投入使用(装在某人的胳膊上)这一标准呢。
但现在看来不是。实用主义者的大蛇丸和团藏根本就不在意手臂的外形是不是美观,桢私心想想,他们有可能连这手臂有没有五根手指头的事都不大在意——反正装上了眼球之后,这手臂就不可能公开示人。而且团藏大人也不会在公开的战斗中使用它。
嗯,这位团藏大人多少算是与他不待见的卡卡西共命运了,两个人都不能随意使用从宇智波家族获得的眼睛,而且就算使用,也必须做到一击必杀。
在这种时候还能在不经意间把眼前的事件与卡卡西联系在一起,桢冷冷地对自己笑了笑。很快她就要成为吃掉宇智波家人血馒头的人群当中的一份子了,而且,还是其中特别重要的一份子。卡卡西,这个木叶培养出的最最根正苗红的忍者后代如果得知此事,也肯定会惊异于她的堕落吧。
然而,这就是她的本性啊。
她的确曾经挣扎过,但也不过就是那短短的一瞬而已。在她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与她心中的目标相提并论,何况是宇智波家那与她毫无关系的几百条人命或是几十只眼睛呢。
可能只有凛那种好姑娘才能真正配得上卡卡西吧。而自己,她只能认定当初那与卡卡西短暂的情史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甚至都不是什么美丽的误会。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两人的关系至今也在小范围内被牢牢封锁着。而她“死”了,就更不会有人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了。
不知道名义上叛逃在外的鼬得知此事后会不会过来找她麻烦,当然了,和鸣人一样被当成猪养的佐助大概是从头到尾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也就无所谓了。
团藏大人终于解开了那条手臂上缠绕的所有绷带,桢得以看到它的全貌。一条贯穿了整条手臂的粗大伤疤展露在她的眼前,伤疤周围的皮肤像是被硫酸燎到又勉强愈合那样皱缩着,呈不正常的焦黄色。前臂肌肉与他上半身那还算发达的肌肉绝不相同,看似由于长久不锻炼而萎缩了,但从它受伤到现在也不过一年来的时间,根本不至于如此。最主要的就是,桢从它上面没有感觉到丝毫查克拉,就连生命力都只是隐约存在的。这条手臂已经彻底地、利利索索地废了。
要是大蛇丸的研究不成功,不知团藏大人会不会可惜这一条手臂啊。桢恶意地想着。
大蛇丸让团藏大人躺上了室内的一张比标准尺寸大了不少的手术台——这是由封印带过来的物品。团藏大人这种五短身材大可以躺在上面再把手臂伸平,他也的确这样做了。桢很清楚,既然需要把那条做工粗糙的木遁手臂给团藏大人接上,首先需要做的当然就是把他原有的旧手臂截掉才行。而这种力气活大蛇丸大人是不可能交给她来做的。身为曾经的妇产科护士,桢看惯的不过是一台又一台剖腹产手术,医生们怎样一层一层地把皮肤、肌肉、子宫壁等等切开又缝合,对于截肢这种看一眼就能让人心惊肉跳的手术,她只是大概知道原理却没有近距离围观过。不过,如今的桢也算是久经考验,至少看到那惨烈的场面也不会怎么表现在脸上。
正常来讲,截肢手术之前医生们肯定是需要给病人做上很长一段心理建设的,然而在对象是坚强的团藏大人而且截肢术后马上就能给他接上新手臂的情况下,这一步显然可以省略了。大蛇丸大人也就没费这个力气。同样,一般截肢术需要保留的前后皮瓣也由于新手臂的存在而取消了,截肢处保留个平面就可以。既然如此,整个手术过程就进行得很快。大蛇丸让桢把那幅宝贵的卷轴垫在了团藏大人那条即将被抛弃的手臂下。消毒麻醉过后,团藏大人的手臂上方被扎上了止血带。没有什么眼神交流,大蛇丸将那条手臂的皮肤和肌肉组织一并切断,鲜血涌出。桢则施法用卷轴将液体吸干——她早就觉得这东西平时就可以这么使用。然后,大蛇丸大人用一柄电骨锯切断了坚硬的臂骨。桢并没有给这一过程计时,但她估计从下刀到手臂分离,总共用时也不超过一分钟。但就算是经过麻醉痛感不强,团藏大人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桢心想要是换了自己肯定会要求上个全麻,她可没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切掉自己手臂的胆量。
相比整个手术而言,截肢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段,重头戏还在后面。那木遁手臂已经被从泡在抑制剂的模子当中剥离出来,摆在手术台上活像是一件外星人的造物。但在场众人都不会在乎这一点。由于脱离了抑制剂的作用,那手臂立刻就有蠢蠢欲动的倾向,桢则继续维持着卷轴所能发挥的吸收作用,将木遁手臂散逸出的多余的生命力转移进卷轴当中。
“可以稍微慢一些。”
病人自然希望手术程序越少越好,但大蛇丸大人才不理会团藏大人的心理需求,他这样吩咐桢道。此刻,就算是再难缠的病人也无法争辩一二。桢更不敢怠慢,她一边感受着木遁物质的蓬勃的生命力,一边斟酌着利用卷轴消除那多余的生命力。当木遁手臂与团藏大人的伤臂断面接触的一刹那,桢隐约感觉那手臂活像是某种远古怪物一般,兴奋地伸出若干条细长坚韧的触手向着那健康的上臂浸润而去。
初代的木遁物质是有强烈的侵蚀性的,这一点他们之前已经观察到了,而如今,就是他们将自己当初解决方案进行完美实践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