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 雨宫翠又一次返回了Lupin。
在之前的谈话之中,太宰治虽然没有否认他的做法,但同样没有乖乖配合的意思。在没有提供任何有力证据之前就被简单的言辞所说服, 如果这么好敷衍,那就不是太宰治了。
“是个毫无悬念的无趣故事, ”青年微笑着说,“而你想借助我的经验改写结局, 让它变的有趣起来。啊, 原来雨宫是三流的小说家吗?”
虽然言辞辛辣, 极尽嘲讽, 但在雨宫翠无言的注视之下,太宰治也收敛了那副满是毒刺的态度, 把手插进了风衣外套里,自顾自地蹬着地面荡起了秋千。
“——证明给我看。”
耳边只余不堪重负的秋千的吱呀声,直到夕阳西下之时, 灰白的水泥地面被余晖染为橘红,那个人才终于下定决心, 硬邦邦地抛了一句话出来。
“照片也好,录像也行, 总之说服我你的故事是真的,准备好之后, 再来跟我谈条件。”
然后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 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这处公园, 把雨宫翠独自一人留在原地,默默感叹太宰们的作风总是出奇地一致。
友善待人什么, 不存在的。永远是跟随着自己的脑洞随性起舞, 任由他人头秃。
做好头秃准备的某人摸了摸发际线, 走上了返程的道路。
既要准备购买情报的资金,又要准备太宰索要的证物。逢魔之时将至,是时候回副本B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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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出酒吧的时候,街道景色看似无甚变化,甚至连街对面的Host Club都已经张贴着显眼的招工启事,但雨宫翠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不同了。
他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名后一路沉默地驶向横滨的标志性建筑物,五栋摩天大厦所构建的港/黑驻地。
车辆到达目的地,刚一停稳,就有身着黑西装的下级成员上前,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您回来了,雨宫大人。”
雨宫翠嗯了一声,随口问道:“首领呢?”
原本并不期待能得到回答,毕竟那家伙摸鱼也不是一天两天,连身为秘书的自己都日常不晓得上司在哪儿,更何况是接触不到上层的普通成员——
“应该在顶层的办公室。”西装男对答如流,甚至还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横滨杰出青年企业家’的牌匾今天送到了,首领看起来心情不错,让人把它挂进办公室去了,可能正在欣赏。”
……对哦,还有这回事。
能拿到这种奖项,意味着政府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对横滨的贡献,不论把重点放在政府吃瘪还是奖项本身上,太宰治都理所应当会感到很愉快,而记忆中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他和多弗朗明哥不一样,“雨宫翠是否有能力”和“雨宫翠是否值得信任”这两件事分得很清。
所以即使那段时间心情好转了一些,信任值却依旧没有上涨多少。
雨宫翠一路往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行去,路上打开了计数器瞥上一眼,数字依然冷冷淡淡,是低得可怕的【29】。
花费了数年时间、付出了无数心力所得到的成绩就是如此残酷,一时之间,雨宫翠心情复杂,几乎对自己接下来能不能完成任务产生了一丝动摇。
毕竟太宰治这个家伙,他太难搞了!!!
他用充当《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武侦宰安慰了一下自己,心道不怕,大不了以毒攻毒,我就不信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他的思维模式究竟有多么清奇。
在办公室门口稍作停驻,雨宫翠整理了一下仪态和心情,确认没有疏漏之处后,才沉着地推门走了进去。
熟悉的深色地毯。熟悉的三面落地窗。熟悉的成套黑色办公桌。风衣和围巾挂在墙角的衣帽架上,在他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快乐地哼着歌,把椅子转得呼啦呼啦响。
……还活着。
还活着。
一切都还未发生,所有的结局都有被修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