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悬殊,玉翠挣脱不得,又闻贺元冷语,气得眼尾泛红,仰头直视他:“世子爷好大的官威,我一没犯法,二没欠国公府银子。凭什么不让我走?莫非还能私设刑狱,将人关了不准离开不成?!”
“需要我提醒你么?”
相比于玉翠的言辞激烈,贺元倒显得冷静的多,只狭目微眯起危险的弧度。
“你我是陛下御旨亲赐的婚约,做丈夫的希望妻子安安分分待在内院,这有何不可?莫说我只将你禁足一阵子,就是关上一辈子,谁又敢来管国公府的私事?”
“你!……”
玉翠被他的无耻行径气得说不出话来,双肩因怒意而微颤。
“我怎么了?”贺元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左颊小小的酒窝刺目到晃眼,“是你一点点磨光了我的耐心,让我不得不换一种方式对待你。”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像是情人低喃:“往日我依着你的性子,虽派人跟着,但总顾及你的感受,并未真严丝合缝地遣人盯着你,本以为婚期将近,你会安安心心地留下做国公府的少夫人,我的妻子。可是你做了什么?”
贺元声音陡然冷下几度,眸含讥讽:“你假意顺从,得了出府的机会,便想法子逃了,连半分犹豫也没有。”
“一二再,再而三。”他咬牙切齿道,“自你我相识,你这是第三次不告而逃了罢!我生平还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
那话中的阴鸷意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玉翠刚欲反驳,却被人捏住下巴,硬生生逼得仰直了头。
“你要做什么?”玉翠拼命挣扎,甚至对他不再用敬称,“贺元!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贺元不理,手上的力道反而愈重。
玉翠下颚及手腕两处受痛,挣扎之间,无意挠到了贺元的面上。
一道长长的红痕赫然浮现在贺元左颊,从下颌骨一直斜斜延伸到眼下。
像是细细的朱笔,在面上无意描摹出线条,刺目得很。
玉翠微愣,一时间忘了挣扎。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却是无言,慢慢垂了手臂,指尖无措地掩在莲青色滚边的袖下。
圆润的血珠从细长的伤口中渗了出来。
贺元抬手揩去血渍,阴沉的眸光始终紧盯她面上:“是,我是疯了。不过——”他冷笑了下,眼中寒意愈盛,“那也是你逼的。”
他扯过玉翠的右腕,将人往内间拉。
玉翠拿不准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只觉得忽然间面前人陌生到可怕。
“我不去!你放开我……贺元,你放开我啊!”
贺元恍若未闻,大步流星地往内间走。
玉翠被拉得踉跄,一下子绊倒在地。
慢慢撑起身子,视线里是熟悉的褚褐色麒麟纹下摆,贺元弯腰伸手欲扶她。
玉翠却下意识避开,反倒抱住了一旁的桌腿。
“小将军,”她又换回了初识时的称呼,企图唤醒他的一丝良知,“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您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想挑什么样的妻子没有,何必非为难我呢?求求你放我离开,我想回家,这不是我该留的地方。”
话音落,窗边金丝笼里绿毛长嘴鹦鹉也尖着嗓子学舌:“放我离开!我想回家!不该留,不该留!”
贺元眸色阴沉得可怕,顺手抄起桌上的剔花青瓷壶,朝笼子砸去。
笼身晃动,裂开的碎片割伤了鹦鹉的翅膀。那叫笛音的绿毛鹦鹉“哎呦!——”的惨叫了一声,从笼中的横杆上掉了下去,仰面一躺、两腿一抻,拉长了细嗓子吆喝起来:“要死啦!笛音要死啦!”
又一只瓷碗砸过去,那绿毛畜生才识趣地闭了嘴,安安静静做只“死鸟”。
物伤其类,玉翠心中亦是一颤。仰头想再求情,贺元却似有所觉,堵在她前头开了口:“可还记得当初是谁夜半涉水入屋,先撩拨的我?”
“既由你开始,那么——”他话锋一转,俯下身,“何时结束,便该由我来裁定,这才公道。”
哪有这样的理?!
玉翠张口欲辨,贺元却已然弯腰抄起她腿弯,将人抱起。
瞬间的悬空感让玉翠下意识搂住了贺元的脖子。
待反应过来后,她拼命挣扎。
闹腾得实在厉害,她像一尾滑不溜秋的鱼,从他的手臂下溜出去。
爬起身,一阵风似的冲到门口。
本以为有一线逃生的希望,可拉开门,外头却密密麻麻站着几十个侍卫,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守门的那几个客气地行礼:“少夫人。”
玉翠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
一双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身前,将门毫不留情合上。
“看清楚了?”
贺元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莫说是你想逃,就算化成那绿毛鹦鹉,也休想离开院子一步!”喜欢博弈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博弈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