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儒门何时沦落到要靠一群妖兽保护了?”
“注意你的言辞, 这是阿言保下来的狼……咳咳咳咳!”
“咳咳,那又如何?当宠物养也就罢了, 居然想要让这些狼入儒籍?你是不是疯了?!”
镜头再一转, 屏幕上,只有剪影、看不清脸的儒家圣贤们, 在为狼群的去留争论不休。
“附议……嘶,别的不说,进我儒家, 至少要在六行、六德、六艺之中,占据一例,否则, 何以自称儒家人?不, 是自称儒家狼?”
这三者,芗城人并不陌生。
六德——智、信、圣、仁、义、忠。
六行——孝、友、睦、姻、任、恤。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乃是儒家思想的精粹是也, 同时也是传说中, 护山十八礼阵的根基。
而这些圣贤们的状态似乎都不大好,每说一段话, 都要咳嗽或者喘息一会, 而大部分芗城人在稍许愕然之后, 突然有人惊叫——
“大灾变之后不久……是儒家圣人们!”
文圣的弟子, 自然当得起圣人这一声尊称,但, 这年头, 就连文圣的名号, 在外边都要销声匿迹了,这些儒家圣人,在芗城之外,自然也成了没人听过的名字,只有芗城人,才会在每一座文庙内,铭记歌颂他们的伟业和功德。
在简短的唇枪舌战之后,一个同样看不清脸的儒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忧心忡忡的报告:那些妖兽愈发不害怕浩然气的威慑,进攻的频率在加快,先下山的弟子们,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在这些剪影的下方,是头狼,负责旁白的狼妖和狼孩。
因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狼妖就用一口好听雅言,在头狼的眼神下,顶着儒家圣人们的视线,问出了头狼的疑问。
“狼以为,会被轰出去。”
实际上,观众们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事态应该如此发展。
然而,儒家圣人们隐晦的交流了一下眼神,突然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了起来,途中还掺杂着咳嗽和因为太激动,扯到伤口的抽气声。
简单来说,多亏了这些妖兽都疯了,处于失智的状态,服从刻在基因里本能,畏惧浩然气,芗城才能撑到现在。
然而,时间长了,妖兽就算再失智,也会逐渐意识到,眼前的威胁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可怕。
也就是说,妖兽淹没芗城,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而糟糕的是,想要将芗城的父老乡亲们全部救走,根本不可能。
——儒生们下山,御剑前往芗城的时候,光是躲闪各种来自地面的攻击,就很不容易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带芗城人一起上儒山避难,这根本没可能。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儒家圣人们才即刻出关,没能好好养伤。
说句题外话,以珂芋的视角来看,正是因为这些儒家圣人犯了疗伤大忌——养伤养到一半突然中断,出来蹦迪……不是,是主持大局,所以后来才一个都没有活到现在。
不然,就算文脉和文运透支得再厉害,也不至于一个儒家圣人都没剩下。
不过,这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听了儒家圣人的解释,头狼的爪子磨了磨地面,狼妖心领神会,立刻说,有没有试过地下?
一位儒家圣人“呵呵”了一声,然后说:我等看起来有这么蠢嘛?
这个法子,当然也考虑过了,但谁给你的错觉,觉得沙土之下,就没有妖兽了?
有的啊,五行属土的妖兽,地面下有很多!
也亏得芗城常年被书香气环绕,一方水土之下,浩然气厚重,不然的话……
打地洞逃出升天就不说了,儒生真的不擅长土遁,特别是带着人一起土遁出几十里的距离,再说,这可是一百多万人。
头狼明显感觉到这话不对劲,狼妖也开口说:
“恩人曾与狼提过芗城……听说,是个不过十万人口的小城……”
几位圣人再次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问:阿言连这都说了?
由于亲历者只有头狼,所以只有头狼点头了。
见头狼点头,圣人们觉得,哦,好像也没啥不能说的。
直接就解释起来——现在大部分在芗城的人,都是难民呗。
芗城原本没有这么多人,地道的芗城人,其实都是儒山弟子的家眷。
当然,只是部分,大多数家眷,也各个都继承了儒门风骨,早年间就去外边发展了,这会儿多与外地儒生一同维护文鼎呢。
在大灾变来临的时候,儒山以十八礼阵为基点,文脉不息,以文运为基础备下护天大阵,准备倾尽一切、拼死一搏,相比之下,普通修真者挂在嘴上的,修行路是逆天而行啥的,在此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在这种情况下,儒山是承受反噬和代价的中心点,根本不可能让芗城的家眷上山避难。
之后的结果……算是成功了一部分吧,但整个儒山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反噬,能够肩负大阵一角的儒生们纷纷重伤,而不能肩负大阵的,也被余波震得七窍流血,神魂受创,陷入昏迷。
通过儒家圣人的讲述,还有恰到好处的场景切换,以及那惊天大阵的惊鸿一蹩,所有观众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身前的小桌子——这个设计真是太贴心了!
没有一刻,芗城人如此理解、如此……能对儒门所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