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不敢,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人群中也有人嘟囔:“她和指导关系好啊……”
“她那场更改账号卡的比赛是我批准的,你觉得乔栖和我关系好?”韩文清反问。
那人闭嘴了,确实看不出来关系好。
韩文清觉得这话挺好笑的,也就是这个年龄的小孩能说这种幼稚的话。
他环顾这群联盟的未来们,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的俱乐部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即使是正式比赛,只要有充分合理的证据和足够的可行性,联盟的规则一样能改,无论是选手,还是网游上只点了一个反馈键的路人。”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韩文清说,“即使你只是有多说一句话的勇气,多按一个键的决心,也比你在这里抱怨别人走后门拉关系要有用的多。”
周围无数目光似有若无飘向乔栖,乔栖却低下头,她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被这样表扬好像不太合适。
韩文清说完后重新转向傅青:“我听新杰说,你叫傅青是吧。”
傅青低头颔首,瞟了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张新杰,脸上这才有些挂不住。
可张新杰一直都在听韩文清讲话,压根没看傅青,恐怕韩文清不结束,他也不会开口了。
韩文清对傅青说:“我今天要你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不是因为你弱,也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违反比赛礼仪、与学员产生争执,这些都不是你必须离开集训的理由。”
“但你放弃了比赛。”
韩文清说。
只这一句话,短短七个字。
千斤重量骤然砸上了傅清头顶,让他身形一晃,竟是有些站不稳。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韩文清一直没有动怒,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而是给死刑犯递上最后一餐时的宽恕。
在职业选手的赛场上,长相、人品、性格、经历、观念,再没有一样比胜利更加真实。
韩文清没有认可,也没有否定傅清那番天才至上的盖棺定论,从始至终,他只论结果,这让傅青再无话可说。
这场不小的闹剧只发生在这一间训练室,无论吵得多厉害都没有传出去,一切结束后,傅清不记得自己是被怎么安排的了。
等傅青回过神时,已经跟着张新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这个时间点,一个人都没有。
傅青亦步亦趋,也没脸抬头看张新杰,声都不敢出。
“傅青。”张新杰停住脚步,再往前就是学员的宿舍了。
“张、张新杰前辈。”傅青张了张嘴,“我……”
张新杰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在第一训练室时的复杂。
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傅青以为自己又会被训一顿,或是能最后得到一点张新杰的建议。
可他没想到张新杰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我听江波涛说,你是为了进霸图才报名的集训,是吗?”
傅青攥了攥拳,慢慢点了头:“是。”
以轮回训练营为跳板,用牧师加入霸图,跟荣耀第一牧师学习战术,是他坚持至今的目标,本以为靠着不同常人的战局规划天赋可以轻易出人头地。
然而,他遇到了乔栖。
拳头攥到咯吱作响,傅青终究还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这点,张新杰也看得出来。
沙沙风声响起时,张新杰镜片上的光影也在摇曳,发丝衣领躁动不安地晃动。
窸窸窣窣掩盖了最微不可察的叹息。
“其实,早在你第一次打败乔栖他们队时,我就跟我们队长提过你。”张新杰说,“包括张佳乐、林敬言都曾过目过你的比赛。”
“什、什么?”傅青呆怔在原地,无法理解张新杰在说什么。
张新杰对他的反应置若罔闻,只继续道:“本来我们一致决定,无论今天的练习赛是输是赢,明天都会约见你,邀请你来霸图,作为我的后继者进行培养。”
“直到最后,张佳乐都想阻止更多人来看你笑话,”
张新杰顿了顿,他知道张佳乐更多是为了不让人打扰乔栖的心情,毕竟张佳乐很了解乔栖最不想让别人担心自己。
但有一件事他很肯定。
“队长、我、还有张佳乐和林敬言都肯定了你的实力。”
一丝一丝,张新杰将他们所有的计划剥茧抽丝,剖析到没有一点模糊的样子,摆在傅青面前。
自己是给濒死的骆驼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这很残忍,张新杰比谁都明白。
可张新杰觉得他有权知道,也必须知道韩文清这一决策到底是想要他记住什么。
而且……
张新杰眸光微闪,正对傅青,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停在了离开前女孩长久的沉重中,还有她被鲜血糊过的脚趾上。
以傅青的才能,他还有无数机会可以重新开始,不过是换个起点而已。
可等傅青一走了之后,这场比赛带给乔栖甚至是围观者所有人的影响又该由谁来承担?
其实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起乔栖的,张新杰也想要压下私心,继续他的公事公办。
可越是压制,也越是在无形中,压住了原本的平和,给字眼都淬了冰。
冷淡,透明。
“三分二十一秒。”
“从你停止操作到角色退出赛场,一共过去了三分二十一秒。”
报出这样准确的数字,张新杰仍然没有任何苛责地问着面前的少年。
“用仅仅三分二十一秒践踏了自己研究一个月的成果。”
“傅青,现在你又是什么心情?”
让你错过机会的,从来不是别人。
而是你否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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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