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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叶秋是心满意足了。
但第二天，叶秋第一次见到乔栖时，小姑娘还在规规矩矩在跟着队伍喊口号，等他吃个饭绕回来，小姑娘就在太阳下站军姿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叶秋也很直接，上去跟陈教官三言两语就接手了小同学。
谁知道陈教官还跟叶秋面前给她公开处刑：“早上人家被子都叠完了，就她还在那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睡得香吧？没睡够是吧？怎么不给首长表演一个站着睡啊！”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乔栖不敢看叶秋，还在想，韩教官真是世界第一温柔教官。
叶秋一看这样，秒懂是自己的原因，也更加尴尬了，听陈教官训乔栖跟训自己一样，赶忙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刚好我这边帮老白看那群毛孩子跑圈，顺便看一下她吧。”
其实他只是看旁边有班在跑圈，随便扯个理由而已。
陈教官当然也没去确认，交给叶首长就走了。
于是蓝天白云，黄土之上，乔栖跟叶秋眼对眼半天，一秒，两秒，三秒，叶秋先叹气：“怎么还站那么直啊，歇歇，歇歇。”
乔栖一下子捂住了脸：“叶秋哥你别看我了，太丢人了。”
尤其对着叶秋那张脸，跟在叶秋跟叶修两个人面前出糗一样，她只庆幸叶秋不会跟叶修一样调侃她，不然她得把自己种进地里当乔小草，再也不爬不出来了。
叶秋无奈：“跟我丢人什么啊，是我送你回去太晚了，我没考虑好，下次会注意时间的。”
乔栖眨眨眼：“还有下次？”
“不想有？”
“……想！”
小姑娘赶紧点头。
背着大家偷偷在基地里冒险，多好玩呀，小姑娘还问今天去哪呢，叶修想了想，说大操场晚上夜景好看，去那边散步吧，还可以教爬墙。
乔栖说到这点，有点小骄傲：“我会爬墙！”
“哦，一看就是小时候偷溜出去玩过吧？”
“对，跟邻居家的孩子出去玩过，但还是需要别人搭把手。”
那哪能叫会爬啊，叶秋无奈，也没拆穿她。
可能是别人见这俩人太悠闲，看得不爽，召来一大支方阵甩出一记震天响的大喝声，打断了他们。
“哈！”
几排男生站成了方阵，教官喊一下，他们换个姿势，每下都要大喝一声，脚掌狠狠踏在地上，能不能打人不好说，能踏碎地面是肯定的。
是军体拳。
“哦军体操啊，真怀念，好久没打了我都快忘了，”叶秋感慨不已，“那个时候被迫喊得喉咙都哑了。”
原来不是为了气势，而是因为教官要求啊。
乔栖看了半天：“军体拳真的有用吗？打绑匪什么的？”
“你还挺关心个人安全的？”叶秋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去边看边聊，“当然有用，不然也不会发明它了，但是给你们练的就一周，摆个架子，演给校领导看，领导看了，说句'嗯，挺整齐的，孩子们挺好的'也就到头了，你们玩游戏也不可能玩一周就上阵实战比赛去吧。”
“嗯嗯！”乔栖点头点头。
“好好练习，好好融会贯通，肯定会有用的。”叶秋说，“不过项目都是由学校和教官决定的，有的班喊口号，有的班军体拳，有的班变方阵，听他们说，有些学校只是觉得女孩子练军体拳不好看就不给女生安排了，也是乱来啊。”
“嗯嗯！”乔栖点头点头，“我也想练。”
这话说得叶秋转过头了，看看这睁着大眼睛说想练军体拳的一米六小姑娘，再想象她也一本正经，哼哼哈嘿地出拳摆架势。
叶秋一瞬间明白，为什么军犬警犬从来都不招萨摩耶那种分明很聪明的狗了——
可爱过头了太没威慑力了。
叶秋汗颜：“为什么啊？”
乔栖说：“学点防身术出门会比较安全呀，其实我比较想学柔道空手道跆拳道的，尤其是过肩摔！不知道属于哪个范围里的，但过肩摔好酷！”
“过、过肩摔？”
“对！一下子把比自己大好多倍的家伙摔出去，感觉好厉害！”
“其实，呃，一般来说只要钳制住对手的手臂，扭到后面那种，基本就算是制服了，过肩摔多是对付背后来的对手……”
“但是好酷，看着也不太难吧”
“不太难啊……”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理想化，叶秋想想，觉得做比说更容易理解一下：“那你要不试试看？把我摔出去？”
“不会伤到叶秋哥吗？”乔栖很担心。
“……”这乔乔哝，叶秋哭笑不得，“咱俩今天要是受伤一个，我前教官都得打死我不可，来，试试看。”
试试看。
这一试，就把乔栖试得满头大汗。
那边练军体拳的都歇着了，还远远地看这边俩人不知道在干嘛，觉得他们神经有点问题。
其实叶秋也没干嘛，就是给乔栖递了只左手，站她后面看她颤颤巍巍往前躬身，感觉自己在看遇到猛兽的小刺猬，一身刺也扎不死人，但还是要努力竖起来，努力，摔过去！
本来叶秋看小姑娘这么期待，觉得让她试试也无妨，现在看她努力得脸都憋红了，也不忍心了。
“呃，这个是得练的，需要抓力也需要腰腹臀的力量，所以你做不到很正常……”叶秋说着，眼睛不经意一瞥，话音突然一停，“等等我看到你们教官了！”
“啊！”
乔栖惊得突然卸了力，差点摔下去。
还好叶秋眼疾手快，一把手给人捞住了，跟捞小鱼儿似的，手臂一圈，连胳膊带腰都给她扶正了。
不等乔栖站稳道谢，那条手臂又迅速收回去了。
比叶秋本人的反应还迅速。
叶秋清了清嗓子，背对乔栖叫道：“陈教官。”
乔栖恍恍惚惚站回原处，对状况变化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教官回来得也太快了吧。
也是手忙脚乱，乔栖趁着叶秋去应付教官赶紧摆回架势，贴好两手，抬头挺胸，就算是花架子假把式也要装得像一点才行。
陈教官视线在她身上绕了好几圈，脚步也跟着公转一圈，最后站定，厉声呵斥道：“反省完了吗！下次知道该什么时候起床了吗！”
“知道了！”乔栖提着嗓子答。
“大点声，没吃饭吗！”
“知道了！！”乔栖大声。
“嗯。”陈教官上下打量了一下乔栖，“归队吧。”
军训教官总是时不时突然拔高声音，还能迅速降下来，听久了挺让人神经衰弱的。
乔栖缓了缓这变化，悄悄递眼神给叶秋，还想跟他道别道谢一下呢，谁知叶秋根本没在看她，只背着手专心跟陈教官说话，似乎那边比她重要得多。
乔栖讪讪地摸下鼻子，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