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坷语塞。
他总不能告诉她,他根本没有在认认真真地下棋吧?
正窘迫,琉璃似乎发现了什么,率先转移话题道:
“咦,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你去屏风后的时候换的。”见琉璃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赵坷暗松了一口气,道。
“你……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嘛!”脸一红,琉璃低下头,小声咕哝道。
“放心,现在这个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
“哎呀,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琉璃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急得跺了跺脚,显示出只有小女儿家才会有的娇羞姿态,让赵坷的心蓦地柔软了一角。
“我知道,”赵坷笑道,握住琉璃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我们两个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你……你……你乱说!”闻言,琉璃羞得耳朵都红了,忙后退一步,和赵坷拉开距离。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坷对琉璃的脾性也大约摸了个差不多——
陌生人面前的混世魔王,死对头面前的摧花辣手,心上人面前的傲娇公主。
知道琉璃此举只是因为羞涩,不以为意地一笑,赵坷继续道:
“这间屋子和其它的屋子不同,五年前便被我买下了。现在它只是我一个人的,不会像其它房间一样用来招待客人,更不存在退房一说。”
他是在跟我解释吗?这说明他真的很在乎我。
琉璃暗喜,但同时又有些愧疚:
看来之前真的是我误会了他。
他说的对,是我不够信任他,所以才让别人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我就会来到这里,品茶赏景,或者,下一盘棋。”赵坷道,起身,缓缓走到屋子北面的一扇窗户前,目光落在窗下绿树成荫的河堤之上,“为此,我特意选择了这间面山临水的屋子,还让下人把这间屋子布置成古朴简约的风格。”
“怪不得这个屋子看上去那么清雅,连杯子都是碧绿清幽的玉杯所制……”
“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琉璃道,似是想起了什么,不依不饶,“那你单独约刘芳出去又是怎么回事?”
“……”身子一僵,赵坷额角垂下三条黑线——
他之前就不该给那个冒牌店小二搬弄是非的机会,让那个店小二打翻了她的醋坛子。
“本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下棋。棋分黑白,两军对垒,金戈铁马,成王败寇。”赵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目光移上塌上的棋盘,意味深长地道。
循着他的目光,目光落在那些交错的黑白棋子上,琉璃全神贯注地看了半晌,不懂围棋的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有时候,女人也可以是这些棋子中的一部分。围棋之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一颗棋便可决定成败。”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的正中央,赵坷半解释地道。
“你的意思是……”在感情上,琉璃喜欢两个人,坦诚相见。有一个疑惑在心里搅着,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就行。”双手掌按在琉璃的肩膀上,赵坷近似安慰地道。
“琉璃,你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见琉璃还要再问,赵坷转移话题道。
赵坷的话果然收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远离是非纷扰,和自己喜欢的人策马江湖,快意恩仇!”闻言,琉璃沉思片刻,意气风发地开口,仿佛此时的她已经仗剑江湖。
“就……这么简单?”赵坷微惊。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
生于官宦却不沉迷权势金钱,长于争斗却不执迷尔虞我诈。
只是这出淤泥而不染的简单纯粹,却成为了别人算计加害的筹码。
权势是这世间唯一的保护壳,这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他的。
没有天下独尊的权势,浪迹天涯也会被捉回来,因为这世上有一个可以左右别人自由生死的人,这个人叫皇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何况那个覆手乾坤的皇上,偏偏看上了她。
不过,这件事不需要她操心,他自会护她周全。
“琉璃,你的字叫什么?”
“呃……为什么要问这个?”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琉璃道。
“直接叫你的正名,觉得有些生疏,叫璃儿,又抢了你父亲的称谓……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像你称呼我一样,叫你的字。”条条是道地绕了一圈,赵坷终于绕到正题,有些羞赧地开口,“我希望能有一个,只有我们俩之间用的,独一无二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