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万绝山庄,百里之地。
这里有一处山谷,很是隐蔽。
若是有高手在此,会发现那密林里,隐隐约约藏匿着很多身影。
看似零星分布,却很有规律,相互之间成为犄角,可以随时进行联系,一方出了问题,其余的地方都会知道。
寒锋冷冽,冰冷的箭头覆在叶中,在那密林中的身影,更是一动不动的,如同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而在那山谷深处,却是一座军营。
里面如此多的军士,却是不发一言,静悄悄的,显得极为诡异。
皆是身披铠甲,却又显得未经分明,迥然有序。
一些人,身着银白色的轻甲,背后负着弓箭,手中长枪泛寒,只是远远望去就让人感到极大的压迫。
另外一些人,身上盔甲染着火红,显得更为威风凛凛,与前一些人相比,他们的铠甲更加厚重。
这两方,就是卷风骑营和踏火营了。
在主账内,有三人坐在里面,正在商议着事情。
其中一人,是踏火营的主将,名为百里锋,身着火红色的盔甲,身材魁梧壮硕,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杀伐之气。
百里锋看起来将近四十,极为威严,面上一道伤疤从眼角到耳垂,显得更为煞气,一般人不敢直视。
这道疤,是百里锋引以为傲的伤痕,曾经与北元大战,率领五百军士,硬生生冲散了对方两千人的前锋营。
那一战,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但是却极为惨烈,最后五百袍泽,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一二,人人带伤。
而那北元两千人,也终究是被打垮了。
一对四的比例,而且那些人可不简单,能作为先锋营的存在,那定然不是弱旅,皆是虎狼之师。
那一次,双方碰到了一起,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直接就是硬碰硬,生死由命,没有任何人退缩。
而百里锋的伤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并且,身上的伤疤更是无数,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命都是挣来的。
而另一边,则是一名瘦高男子,年纪比百里锋小上不少,是踏火营的副将,名为马俊。
不过,马俊面上显得有些俊秀,让人感觉好难置信,说他是书生都有人信。
但是却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极为生人勿近。
最后一人,则是卷风骑营的主将薛鸿,面容平平无奇,但是一双眼睛如鹰般冷冽,让人对上则会心中发寒。
卷风骑营,为北地三大王牌骑兵之一,满数不过五千人,但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皆为精锐中的精锐。
曾经,对战北元左路兵马七万人,就是卷风骑营冲阵,硬生生打开了一条缺口。
那一战极为惨烈,五千人马,最后只活下来了一千四百人,连战三天,奔袭千里。
而薛鸿,也曾参加了当年那一战,不过当时只不过是一名小校,身份不显,可也是历经百战的。
据统计,卷风骑营成立以来,共有两万三千人,战场死亡率可排全军前三。
毕竟,骑兵是战场上最危险的敌人,而且也是最容易被针对的兵种。
另外,北元可以说是在马背上发家的,他们的骑兵战力极强。
曾经,天下的骑兵,若是论战力的话,那北元的骑兵当属第一,草原第二,大华的则是战力最差。
无他,北元和草原人,那可以说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大华的则是无法比,而且经过多年的战乱,实力大损,马匹更是极为欠缺。
如此,又怎么能比得上他们。
后来,还是与两方开了马市,状况才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他们交易的那些,也是相对较次的。
大华缺少牧场,所以没有好的马种,大多都比较低矮,没有他们的高大,这在战场上是很吃亏的。
但是,虽然北元和草原禁止交易战马,但是只要有钱在,那总归是有人卖的,所以私下的交易络绎不绝。
甚至,北元很多贵胄也参与进来,这么大的利益,很难不动心,而且不过就是一些马匹罢了,算不得什么,卖几匹又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后,大华根据买来的战马,培育自己的马匹,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骑兵队伍也终于建设完备起来。
而且与北元对战,骑兵尤为重要,他们的机动性强,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百里锋道:“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薛鸿淡淡道:“不知道,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命令是这般下的,那我等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百里锋咧了咧嘴道:“军令如山,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用你提醒,不过就是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
马俊也犹豫道:“将军,咱们这次的调令显得太过诡异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就直接让咱们潜伏到这边,这里面……”
薛鸿开口道:“莫要多想,调令总不会有错,等着就行了。”
百里锋正色道:“我知道这理,但是别说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这次没有任何行动,突然调动兵马,而且还是暗中进行,沿途甚至不得惊动州府,这般行为,若是深究起来的话,可不是件小事。”
虽然有调令,也是属于正常军士行动,但是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