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
屋子里,充斥着呛人的药味儿。
桌子上,还摆着各种药罐,里面更是什么颜色的汤药都有。
而送完看病的医师,弱不禁风,躺在床上的云谈生,立马就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间。
不行不行,屋里味儿实在是太呛人了,太冲了,有些上头,再也忍受不了了。
早知道,就用一些味道小的药材了……
过了不多时,云佑送完医师回来了。
“爹,您……您怎么出来了……”
看到门口的云谈生,云佑不由一怔,然后忙道。
说好的手不能提,嘴不能张,要在床上躺个三五天的呢!
不是说做戏做全套,所以才在屋里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云谈生哼声道:“在里面躺着,那纯属就是遭罪,再说老夫本来也没病,人也已经走了,继续装下去有什么用。”
“你不说,我不说,府里人不说,那还有什么问题,再者说了,这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罢了,该知道的都知道,又有何妨。”
云佑呐呐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老头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爹说的都对,咱说的都错。
云谈生看了云佑一眼,徐徐说道:“倒是有一件事,这些天里,你是不是私下里见了什么人。”
“没,绝对没……”
下意识的想否认,但对上那目光,顿时就只得老实答道:“呃……是见了一些人……不过也不怎么熟,都是官场上来往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事。”
云谈生冷哼道:“不是吧!堂堂户部掌事的位置,在你嘴里就成了大白菜了,卖来卖去的,真是好威风啊!”
云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以为能瞒住,没想到还是被老头子知道了,糟糕,是谁出卖了我。
心中思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父亲您也知道,户部缺了那么多的空,总需要人去补上,那为何不能是咱们的人呢,这也是为了咱们云家着想。”
云谈生冷笑道:“你个刑部侍郎,管什么户部的事情,屁股坐在哪里,才会考虑哪里的事情,不该操心的事情不要瞎操心。”
云佑不服气的道:“父亲,该争的时候就得争啊!机会来了,就得把握住,否则悔之晚矣呀!”
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争取,光是看着别人得利,即使有些许的风险,但是在云佑看来也是值得的。
富贵险中求,若是只知明哲保身,那还怎么发展下去,即使有少许的浪花,但也不可能打翻一艘大船。
父亲这行为方式,云佑不敢苟同,甚至官场上有些人,在背地里都称云谈生为“龟相”,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这些年,很多人都退出了父亲的阵营,改投萧家去了,但是对于这种情况,父亲竟然视若不见,置若罔闻,更是助长了这种歪风邪气。
所以,云佑心里不服气,这时候也趁机表达了出来。
云谈生盯着云佑,直让后者移开目光,不敢对视。
云谈生淡淡道:“依照你的意思,为父是不是该退位让贤,把家族大权交给你,让你挥斥方遒去。”
云佑瓮声瓮气道:“不敢!”
“哼!”
云谈生冷哼一声,道:“不敢,我觉得你都敢把这天给翻了,平日里就跟你说,少跟那些人来往,否则只会惹火上身。”
“有多大能力,就坐多大的位置,你当个刑部侍郎还不满意,是不是想当尚书,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几斤几两,就这样,还想做什么。”
“老夫年纪大了,但走过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若是你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但是你没那个本事,就坐不了,也不能坐那些位置,否则只会给我云家带来灾难。”
云佑见父亲发火了,忙道:“父亲,您也得相信儿子啊!总得给个机会不是,让我也能发挥一下……”
话没说完,云谈生就啐道:“呸!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夫没给过你机会么,你是我儿子,资源没少给你,但有哪样是办好的。”
“庐州赈灾,我让你做主官,好么,上百万两的银子,真正用到实处的不到三四,要不是老夫陪着张老脸,先帝一怒之下,你脑袋都能没了。”
云佑喃喃低语道:“也不能怪我,再说那次我也没贪过一两银子。”
其实,对于赈灾这件事,云佑是打算好好做的,更是不曾想着贪污什么。
可是,有些事不是光想就行的,事情很复简单,虽然云佑这个主官不贪,但不代表下面的那人也一样。
手下的官员,你拿一点,我拿一点,然后赈灾的粮款就不剩多少了。
这样层层剥削,别看个人拿的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粮款大打折扣,可是饿死了不少人。